“我会补衣裳的话,爹就不会给我找后娘啦。”小煜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鱼沉歌总算明白为何堂堂一个丞相,妻子亡故多年也未曾再娶了。因为顾虑到儿子。
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想着他拿针线缝补的画面,她想笑又想哭。
心很酸。
“有个后娘照顾你和你爹不好吗?”她心疼地摸摸他的头,搂着他的肩膀走。
若他早早续弦的话,应该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吧。
“不好!我现在长大了也可以照顾我爹了。”小煜回答得干脆利落。
“其实并不是每个后娘都那么坏的,你别担心。”这孩子之所以会做出叫人瞠目结舌的事,只是怕他爹娶了后娘,会被欺负吧。
“你说的是你自己吗?”小煜忽然犀利地问。
她刷地红了脸,仿佛被说中心事,推他先走,“小孩子净瞎说。”
一大一小回到主屋。
鱼沉歌知晓小煜的房间与他爹的是相连的,再过去就是书房。
此时,书房里亮着灯火,他应该在忙着批阅公文吧。
“你可以回去了。”小煜松开她的手,摆手打发,转身先去爹的屋子取要补的衣裳。
等他出来回到自个屋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桌边,对着笸箩里的针线愁眉不展。
“你怎么还不走?”小煜走过去,把爹爹的衣裳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转身去把架子上的灯盏取来。
鱼沉歌越看这孩子越觉得心疼,怎么连个伺候的仆人都没有。
听说那个叫做君恩的伴读这几日刚好被丢到军营里历练了。
她看向桌子上的衣裳,那是一件难得绣有云纹的衣袍,是晏舟哥哥穿的。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然而,还没摸到,就被一个小身子挤开,好似嫌弃她碍手碍脚。
紧接着,小煜将灯盏放好,开始有模有样地穿针引线。
鱼沉歌看着他把红的针线穿过针眼,然后熟练地打了个结。
一看就知晓不是这阵子才做的事。
但是,红色的线和素色的衣裳能看吗?
这孩子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晏舟哥哥难道不知道吗?
“我爹知道啊,刚开始知晓的时候只是叹息,问我原因后,也就没阻止我了。”小煜笑着回答她。
原来是她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了。
她看向小煜,他已经开始从笸箩里的那块早已剪得七零八碎的破布又剪下一小块,盖上衣摆处又裂开了的‘伤口’,然后开始这一针,那儿一针的乱缝。
总之,好似只要能让那块布结结实实地留在上边就好。
可是,那块布,是绿的啊。
“小煜,这是大人的活,让我来吧。”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补。
“你会吗?”
小煜昂头丢来一句,她表情僵住,尴尬地眼了咽口水,“当……当然会!”
至少应该会比他补得好。
小煜很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厨房的大娘大婶也会啊,可我也没让她们帮忙。”
“那……那是因为小煜体谅她们忙啊。”这小孩子真不好骗。
小煜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就不忙吗?”
“我……我当然忙啊!我在府里负责的活就包括补衣裳!”这样总该行了吧。
小煜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愿意把针线交给她,“那你要仔细缝,缝好些。”
鱼沉歌看到他终于愿意让她帮忙,兴奋地窃笑了下,赶紧接过针线,温柔地对他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补的,时辰不早了,你快去就寝。”
“我要看着你补,不然你补坏了怎么办?”小煜跑到另一边护着衣裳。
鱼沉歌不由得发笑,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抬手摸摸他的头,轻声细语地哄,“小煜乖,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爹是旧识,我和你一样看重你爹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件衣裳。所以啊,你就放心地去歇息吧。”
说完,起身,牵起他的手往床榻走去。
她亲自帮他宽衣,帮他脱鞋,为他盖被子,等他闭上眼后,才转身回去补衣服。
把线换了一种,然后,她开始对着需要补的地方发愁,不一会儿尝试着补了一下,又一下。
床上的小煜时不时听到‘嘶嘶……’的抽气声,由最初的担心变成偷笑。
他就知道,这女人压根不会补!
但是她从没放弃过,她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
无论是在巷子里的打架,还是此时替爹缝补衣裳。
但愿明日醒来她的手指头没被缝在一起。
伴随着那一声声吃痛的抽气,小煜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陷入梦乡。
缝了又拆,拆了又缝,鱼沉歌总算在天亮之前将衣裳缝补好。
虽然还是很丑,但是比贴上一块布好些了。
薄晏舟下朝后,又和皇帝议完事才回到丞相府,又得换衣裳去参加某朝廷官员的宴席。
脱下官袍,看着衣架上的衣袍,目光落在那处原本该是补丁的地方,蹙了蹙眉,然后,取下来换上,出门。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鱼沉歌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十根手指头有八根是缠着纱布的。
但是,看到他穿着她补的衣裳,八根手指头受伤又有何关系,虽然补得也很差。
不行!她得去跟府里的厨娘学女红,下次再补的时候就没这么差劲了。
……
官员的宴席上,薄晏舟的出现令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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