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又响起一个婢女的声音。
“夫人,爷要您去前厅。”
前厅?
他回来了!
他愿意见她了吗?
愿意听她解释了?
想着,风挽裳赶紧找来衣裳换上,匆匆出门,飞奔似的下楼。
沿路的奴仆从未见过这般失了冷静的夫人,就好像唯恐去迟一步会失去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好不容易,一路跑着来到前厅。
踏入门槛,她看到了他,坐在堂上还是穿着昨夜衣裳的他。
她看得出来他一夜未归,回来了也没顾上换下衣裳,而是急着找来了她。
就连脸上也是一夜风霜的样子,没收拾过,凤眸里透着一夜未眠的血丝。
他一整夜都去做什么了?就算再痛苦,也不该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浓浓的心疼蔓延。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里正端详着的东西,是荷包。
是那个她曾险些酿下大祸的荷包,那个他从来都贴身收藏的荷包,那个她亲手缝制过的荷包。
此时此刻,他为何拿出那个荷包,以一种极为冷静的眼神盯着?
很冷静,冷静得有些诡异。
“爷。”她走上前,轻轻地喊,内心不安极了。
这样的他,这样冷寂的他,真的叫人不安。
他摆弄荷包的目光顿住,徐徐看向她,没有一丝暖意,有的只是冰封般的冷。
这比昨夜他爆发时更可怕,这样的他,又把所有伤痛都压在心底里,任之腐烂。
他就这样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抿了下干燥的唇瓣,“爷可是愿意听我说了?”
凤眸薇薇阖起,又落回荷包上,很冷淡地说,“爷也觉得该给你个机会。爷不会拿你弟弟威胁你,也许,就算有这个本事,萧璟棠也救得了,你无需再顾忌这些。”
他以为,她着急着解释是害怕他对付弟弟,所以才欺骗他?
“爷觉得妾身愿意失去孩子?”她心痛地笑问。
“别说爷不信你,爷也想信你,所以花一整夜找到了一个人!”他冷眯起眼,没有半点温情地看向她,冷嗤,“带进来!”
很快,霍靖带了一个人进来。
是一个男人,他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地跟在霍靖身后走进来,手上,脸上都是伤。
看到那个人,风挽裳瞪大双目,不敢置信!
是那个大夫!
那日,替她流掉腹中死胎的大夫!
他居然还活着,她还以为,那一日,所有人都被缉异卫杀死了的。
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她激动地走到他面前,“大夫,你快说出当日的真相!”
“你……你别过来!”反常的,那大夫害怕地推开她,避她如蛇蝎,“你别过来……我要被你害死了……”
“大夫,你在说什么?”风挽裳茫然混乱地问。
为何她听不懂?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她直觉他是害怕顾玦,赶忙安抚道,“大夫,你莫怕,你只需把你当日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
“你别想再威胁我!”大夫甩开她的手,一看到坐在堂上的俊美男子,吓得慌忙跪下,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子,可比魑魅魍魉还要可怕。
“求千岁爷开恩,是小的孤陋寡闻,不知这女人竟是千岁爷的爱妾,才犯下大错,求千岁爷饶命!”
“大夫,你在说些什么?你快告诉他,那日发生了何事啊!”风挽裳着急地上前催他。
“夫人,你莫要再害我了,当初是看你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双腿重伤的男人我才出手相救,也是你说,你腹中胎儿来得蹊跷,留着不止会惹来杀身之祸,还会连累你们逃不掉,所以要我以死胎骗那个跟着你的婢女,要我替你流掉腹中的孩子。”他哪里知晓那是九千岁的爱妾,九千岁找上门了,那他只有尽可能地推掉一切,保命要紧啊。
“以死胎骗跟着我的婢女……”风挽裳面如死灰,身子微微一晃,无力地软在地上,怔怔地喃喃自语,“骗……流掉腹中的孩子……”
为何是这样?
为何与当初发生的截然不同?
她呆滞地抬头,疯了般地扑向那个大夫,抓着他摇晃,“是你说的!孩子跟着我受了太多惊险,又在河里泡了那么久,才会胎死腹中的!这些都是你说的!”
那么疯狂,那么激动,在前面的证词前,这会的她反倒显得她想要逼大夫改口供的嫌疑。
“什么受太多惊险,河里泡那么久,你看着娇弱,身子血气可好着呢,你那喜脉是我行医多年见过最稳的一个了……我有证据的!”那大夫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一锭十两,十锭就是一百两,银子底下是萧家的记号,“为了这一百两,我有违医德不说,还险些丧命!幸好,我装死逃了出来,那个婢女就是察觉出不对劲,才被灭口的。”
风挽裳怔怔地松手,后退一步,整个脑袋都在发麻。
你那喜脉是我行医多年见过最稳的一个了……
那个婢女就是察觉出不对劲,才被灭口的……
灭口……
[夫人……不……]
那是皎月最后的话,那个‘不’字在梦里无限放大,那个‘不’字之后是她受了重创的呻吟,之后就是刀光剑影,一场乱战。
所以,那个‘不’字,是想告诉她,不要喝药,不要流掉孩子?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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