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区那边散落了一地的竹片,无疑,正是怀里的小雪球闯的祸。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小雪球,看来小雪球真的对他很重要,否则就不只是只乱皮毛了。
小雪球好像知错了似的,睁着墨绿色的大眼溜溜地看着她恧。
轻叹,“你怎么就学不乖。溲”
趁着他没看到,她放下它,将它赶入圆桌底下。圆桌桌布曳地,所以很方便就成了小雪球的窝。
小雪球又从桌布底下弹探出脑袋来,调皮地看她,她摆手让它进去藏好,而后,放下桌布,惴惴不安地往那边走去。
绕过竹子做成的隔墙,她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竹片密密麻麻,而原本摆在桌上的一栋栋屋子只剩下三栋。
小雪球这次闯的祸可不是一般的小呢,他没宰了它倒是奇迹了。
男子蹲在地上一片片地把竹片捡起,一小捆、一小捆的扎好,放进竹篮子里,动作极具耐性。
她默默上前,蹲下身帮忙。
空气中忽然泛着女子沐浴过后的清新馨香,男子捡竹片的手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眸看向蹲在面前,低头认真捡竹片的女子,那恬静淡然的神情,恍若什么没发生、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激怒了他。
他脸色一沉,赫然起身从她面前走过。
风挽裳的手顿了下,余光目送他从身边走过,愣了下,继续低头替他收拾。
顾玦倏然停下,凤眸扫了眼全然没有感觉的她,再看向桌上只剩余的成品,手里的竹片狠狠地弹过去。
瞬间,那几栋屋子正在她的位置上方,突然轰然倒塌,打散的竹片哗啦落在她眼前。
风挽裳委实被这样的戾气吓到了,僵硬着身子,木然看着竹片如雨。
待四散的竹片全都落地,屋里一切恢复寂静,她回头看去,那抹绝色的身影已经不在。
看着原本摆满屋子的桌子此时空空如也,她不免惋惜地轻叹。
就算对她不满,也不至于毁掉自己好不容易搭建而成的心血。
以至于,不愿同她待在一间屋子里。
默默地,她低头,继续收拾。
也不知捡了多久,地上的竹片都被她捡得差不多了,皎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夫人,爷要你到花园去。”
花园?
她起身,身子有些虚浮地晃了晃,抬手揉了揉额角,定了定神,才前去开门,随皎月前往。
到了花园,秋千处。
她看到他坐在秋千上,悠悠地拨着茶盖,仆人早已为他披上厚实的斗篷,取来炭火。
而他面前那块空地上,正摆放着一堆刚做好的天灯,四周还有不少仆人在用竹篾扎框,做成灯。
看到这堆天灯,她不由得想起上次灶糖的事,上次灶糖,他让她吃到腻,吃到吐,甚至一闻到那股甜味就反胃。
“过来。”他沉声叫她。
风挽裳脚步变得沉重地走过去,心里已大抵知晓他要她来做什么了。
“天灯,西凉逢年过节的习俗,南凌却对它很避讳,因为,飘在上空就像是孤魂野鬼,不吉利。”
阴柔的嗓音冷冷绵绵的解说。
所以,这就是为何在南凌从未见过的原因,在南凌,不吉利!
而她在林中放的那个天灯,岂不是间接让小曜成了无主孤魂?
呵……想不到连最后的最后,就连他死了,她还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原以为是寄托,却是伤害。
“幽府里每个人都亲自扎了一个,由你亲自将它们放掉。”
亲自放掉……孤魂野鬼……
风挽裳脸色刷白,身子微微踉跄。
他是要她记住,倘若日后这些人都成了孤魂野鬼是因为她!
这是多可怕的枷锁,多沉重的罪。
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
无从说起。
于是,她安静地听从,麻木地上前。
霍靖将火折子给她,她也麻木地接过,吹着,点亮,一切都麻木地进行着。
“喔,每个灯都还应该写上字。”一旁的他又忽然想起,让人把笔墨送上。
她一样木然地接过笔,在每一盏灯写下字。
众人看她写下的字,都不由得微微瞠目,开始有些面露不忍。
坐在秋千这边的顾玦全然没有发现,只是看着木然的那张脸,脸色更冷、更沉。
直到,她放一盏又一盏灯,他随意地往上瞥了眼,脸色丕变,倏地从秋千架上起身,上前一把拽起她,“谁让你写自己的名的!”
风挽裳刚好又写完一个,准备放,倏然被猛力拉起,脑袋刹那间混沌了下,定神看向他。
他的脸色,非常不悦,凤眸里跳跃着盛怒的火光。
“如果这灯是真的,这个孤魂野鬼理应妾身来做。”何苦这样着急?
“以为死了就能摆脱爷了?爷说过,既然入了爷这座地狱,死也别想出去!”他冷冷一笑,拽着她,转身抬脚踹掉那些大半夜把人叫来扎好的灯,宣泄似的,一脚比一脚狠。
霍靖微微摇头叹息,将所有人仆人挥退下去歇息。
爷,这只不过是迷信一说啊,又何必当真成这样?
唉!
风挽裳看着他气急败坏把灯踹掉的样子,心中隐忍多时的委屈汹涌上来。
他生气,是因为她写了自己的名字,怕她真的成孤魂野鬼是吗?
她看着他,头一次,克制不住想要抱住他的冲动,而她也确实怎么做了……
只是,才有动作,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
“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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