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斯政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心中暗自吃惊王世充居然连这些内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听王世充说到这里后,他长叹一声,道:“王刺史,看来你已经和李靖交上朋友了,连陈棱和萧铣的事情你也知道,这可不是你的探子们几天就能打听出来的。”
斛斯政看了一眼站在王世充身后的魏征,道:“这位魏先生应该就是王刺史座下的情报首领了吧,一看就是精明干练,神华内蕴,王刺史的情况应该是这位魏先生搜集到的,对吧。”
王世充看了一眼魏征,只见他那张微黑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仍然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后,甚至看也没看斛斯政一眼。
王世充笑了笑,道:“这位魏先生,是河北大才,天下闻名,这些年东奔西走为我们王家做了不少事情。这次世充上任郢州,前一阵子的那些情报都麻烦他去搜集,以后他也会在这里以文吏的身份辅佐我,还要请斛斯兄多多指教。”
王世充说着说着,语气一沉:“玄成,还不快见过斛斯长史?”
魏征笑了笑,刚才还冷若冰霜的面上一下子变得象是绽放的鲜花,他向着斛斯政拱手行礼道:“魏征见过斛斯长史。”
斛斯政看了一眼魏征,叹道:“久闻王兄手下的情报密探们个个神通广大,而为首的是一名奇才,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从魏先生前一阵的行动,我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能力,实在是佩服不已啊。”
魏征拂了拂自己被微风吹起的前额上一绺乱发,笑道:“斛斯长史才是真正的厉害呢,魏征在这里打探的那阵子,总是觉得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暗中盯着我们。想必应该是您老自己的探子吧。”
斛斯政微微一笑,道:“身边有几个家人,没事出去转转而已。比不得魏先生这样训练有素,改天还要请先生多指点一下我手下那几个笨奴才呢。”
魏征淡淡地一笑:“应该是魏某多向老前辈学习才是。您足不出户却能掌握这里的一切。这才是真正厉害的。”
斛斯政与魏征对视一眼,各自笑而不语。
王世充以前没有听魏征汇报过此事,乍听时心里微微一惊,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原来魏征在打探这郢州的情报时,一直被斛斯政的手下跟踪和监视,想必两人之间也经过了一番较量,王世充突然后怕起来。万一魏征出了闪失,栽在斛斯政的手里怎么办?他望向了魏征,眼神中尽是疼惜与不安。
魏征看了一眼王世充,从他的眼神中一下子看出了王世充的心中所想,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转瞬又换回了冷静严肃的神情。
魏征对着王世充一拱手,朗声道:“属下没有将此事禀报给主公,请主公责罚。”
王世充突然意识到现在还在跟斛斯政斗智斗勇呢,于是他也板起脸来,摆出一副威严的神态。声音中也尽量显得冷酷:“玄成,念你这次的行动还算顺利,这次就不责罚你了!以后若是再有事隐瞒于我。家法你是知道的。”
魏征低下了头,应了声:“是。”
王世充转过头来,看着面带微笑的斛斯政,换上了一副笑脸:“让斛斯兄见笑了,玄成喜欢自作主张,到了我手下,还是没改掉这毛病,以后还需要斛斯兄多指点一下才是。”
斛斯政摆了摆手:“我可没这本事。我手下的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要是有魏先生的一半本事。我也可以心满意足了。”
斛斯政叹了一口气,又抬起头。道:“王刺史,咱们言顺正传。你说你在这里不想经营和建立自己的势力,却又让魏先生领导了这么一个训练有素的情报组织,还说以后会用它来阻止朝廷对郢州的刺探,这说法是不是矛盾了点?请恕斛斯某无法理解。”
王世充笑了笑:“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啊,我在这里经营自己的情报机构,目的是为了防御别人插手这郢州,而不是想自立。刚才王某就说过,只想安安稳稳地当满这一刺史任期,别出什么谋反之类的事情。”
斛斯政摇了摇头:“既然如此,王刺史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去破获那萧铣和陈棱?想必王刺史手上也不乏他们图谋不轨的证据,直接端掉他们岂不是更好?”
王世充摆了摆手,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盯着斛斯政的双眼,问道:“斛斯兄,你说你也知道了这二人有问题,有大问题,为何不去举报他们呢?”
斛斯政面不改色,平静地回答道:“刚才我说过了,这二人后台都很硬,我手里没有直接的证据,无法扳倒他们,即使有直接的证据,送到皇上面前,只怕也奈何不了萧皇后,反而会引来她的仇恨,实在是没这个必要。”
王世充继续追问道:“斛斯兄,你一直强调你的明哲保身,比如你可以不去管手下官员们的小贪小污,却不能容忍他们弄出人命激起民变,那么在谋反这样的大事上,你为何又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呢?依魏某看来,斛斯兄刚才所说的,只怕不是肺腑之言吧。”
斛斯政的脸色微微一变:“斛斯所言,句句属实,王刺史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道:“斛斯兄完全可以查到萧铣那打造兵器的据点,或者是拿到陈棱调集上百名庐江的旧部迁移到这郢州的证据,这两件事都是铁板钉钉的谋逆证据,即使是萧皇后本人也脱不了干系,任何一个帝王对于谋反之事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何况你手上有真凭实据,又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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