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华尔街两代人崇拜的大操盘手并不多,而德鲁不一样。他之所以名声不朽,可能主要是因为他创造了“掺水股票80”这个词。
爱迪生·杰罗姆被公认为1863年春天的公共市场之王。据说,有了他的内幕消息,利润就像已经存进银行户头一样妥妥的。总之,他是个了不起的交易商,赚了几百万。他慷慨大方,挥金如土,在股市有大量拥趸,直到外号“沉默的威廉”的亨利·吉普通过垄断老南方股票把他洗劫一空。顺便提一下,吉普是纽约州长罗斯威尔·弗劳尔的妹夫。
以前,大部分的垄断操作,主要就是靠不让别人知道你在垄断股票,但又通过各种方法引诱大家做空,所以其猎物主要是同行的专业人士,而不是股民,因为一般股民不太那么愿意做空。而这么多年,曾经让高明的场内交易员们上钩的原因现在并没有变。科莫多在垄断哈莱姆股票时,被轧空的人们进套的主要原因,是听到政治家们丧失信心的讲话。而我还从别处读到了故事的另一个侧面,那就是,那些专业人士之所以卖空哈莱姆,乃是因为价格太高了。而他们之所以认为它太高了,乃是因为它从来没有这么高过。因为太高所以不能买,所以正确的方法就是卖。这个逻辑听起来是不是跟现在一样?大家都考虑价格,而科莫多考虑的则是价值。所以,很多年之后,那些老辈人还经常用“他做空了哈莱姆”来形容一个人穷到家了。
多年前,我碰巧和杰·古尔德的一个老券商聊天。他的真诚让我相信,古尔德先生不仅仅是个人物(老丹尼尔·德鲁就心有余悸地评价他说:“他碰谁谁死!”),而且他比股票史上所有的操盘手都高一头。他的那些战绩说明,他无疑是个金融奇才,毋庸置疑。我能明白,他适应新环境的本能大得惊人,这一能力对股商来说相当宝贵。相比股票投机,他更注重实物买卖,所以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随意改变攻防方式。他炒作价格,要的是长期投资,而不是靠股价涨跌赚点小钱。他早就看出,持有铁路股票才能赚大钱,而不是在证交所场内炒作铁路股票。
他当然也利用股市,但我想,那是因为股票是最快、最容易致富的方法,而他需要几百万的启动资金,才能持有股票。他总是缺钱,就像老柯利斯·汉丁顿总是缺钱一样,银行愿意贷给汉丁顿的钱总比他需要的少两三千万。有远见却没钱,意味着头疼;有远见又有钱,就意味着成功;成功会带来力量,力量就是金钱,金钱又造就成功……如此反复,永无止境。
当然,控盘并不是当年那些大人物的专利,还有几十个小作手也干过。我记得一个老券商给我讲过一件往事,发生在60年代初,他说:“我对华尔街最早的记忆是我第一次来金融区。父亲要来这儿办点公事,不知为什么,也带我一起来了。我们是从百老汇大街转入华尔街的。当我们沿着华尔街往回走到和百老汇、纳索街的交叉路口时,就是现在信孚银行大楼那儿,我看到一群人跟着两个人。第一个人正在向东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后面跟着的那个则气得满脸通红,一只手疯狂地挥舞着帽子,另一只则攥着拳头猛击空气,叫得比乐队还响:‘吝啬鬼!吝啬!借点钱就这么难吗?你简直就是个吝啬鬼!’我看到很多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那些年还没有摩天大楼,我确定二三楼的人都在探头看。父亲问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回答了,但我没听清。我正忙着紧抓父亲的手,免得被人群挤散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总那么多——我有点不舒服。人们从北边的纳索街、南边的百老汇大街跑过来,从华尔街的两端跑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们终于挤出了人群,父亲告诉我那个喊吝啬鬼的人是某某某,但我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他是全纽约最大的操盘手之一,替内线集团做事。我记得好像,在整个华尔街,他盈利和亏损的数额仅次于小雅各布。我仍然记得小雅各布这个名字,因为我觉得一个大男人叫这么个名挺逗的。那个被叫成吝啬鬼的人经常把持资金,所以声名狼藉。我也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但记得他又高又瘦、脸色苍白。那时,内线集团经常通过向证交所借钱来减少证交所可以外借的钱,锁住资金。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不是真借钱,而是借了而不用,只拿着保付支票不放手。这当然算操纵市场,我觉得是控盘的一种方式。”我同意老券商的观点,但这种操纵方式今天已经看不到了。81当年那些伟大的作手,华尔街至今还在传说他们的丰功伟绩,但我无缘和他们交谈。我指的是操盘手,不是金融领袖。那些作手们独领风骚之时,我还没进股市呢。当然,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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