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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愿意见你,是因为矿难后,你妈养了他两年,他感恩着……但你自己要清楚,他是个最不喜欢惹麻烦的人,有些话就要烂在肚子里。”已经回到钟楼街公寓楼下的李维瞪了小强一眼,心里也有些担心,毕竟这小家伙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万一说漏了嘴总是不好。
小家伙瘪了瘪嘴,似乎是要被李维凶狠的眼神吓哭了,虽然李维的双眼永远是那样的清亮明圆可爱,但是在钟楼街混的孤儿们都清楚,十六岁的首领真正发起狠来,是怎样的心狠手辣。
李维手中的那个金属轴已经不知道放到了何处,此时正握着一瓶啤酒往肚子里灌,坐在路灯下哼着小调,看上去颇有几分得意。小家伙畏怯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两年乐哥都很少回钟楼街了,他究竟在干啥?”
“谁知道呢?不过这小子打小就喜欢玩手艺,谁会想到会这么狠,还记不记得那年咱俩看见的那件事情?”李维将啤酒一口灌下,啧啧赞叹。
“我那时候才五岁,早忘记了。”小家伙儿舔了舔嘴唇,看着李维手里的啤酒,似乎有些好奇。孤儿们在东林大区的生活无忧,只是要想办法找到含酒精的东西,确实有些困难,黑市上的酒太贵了。
“对啊,那时候我也才十一岁,许乐才十岁。”李维将啤酒瓶扔进了不远处街灯下的垃圾堆,深深地吸了口气,少年略显稚嫩的面宠上,多出了几丝麻木,“如果不是十年前那件事情,只怕我们现在都还在学校里,说不定已经考取了职业证书,去河西大学……甚至……甚至是去首都星当交换学生。”
街灯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的长长的,覆在了远处的垃圾堆上,一只黑猫在阴影里走过,散开的黄色瞳孔不安地发现,今天又没有老鼠的出现,一切都显得是这样的孤单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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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那场矿难,造成三百多名矿工葬身地底,最可怕的是矿场的坍塌波及到了临时公寓区,不少前去探亲的家属也不幸身亡,不知多少家庭因之破裂。
这次事件震惊了整个联邦人类社会,在科技发达的当下,如此惨重的死亡悲剧,让无数官员落马。首都国土安全委员会的直属部门官员,河西州州长,在媒体的压力下纷纷引咎辞职。有三位官员被判处刑罚,甚至连东林大区负责安全事宜的副事务卿也被判处了四年监禁。
联邦政府和司法系统的反应不可谓不迅疾剧烈,然而终究无法挽回那些生命,此次矿难事件,给东林大区本已处于停滞边缘的采矿业带来了最后的沉重一击,晶矿联合公司就此倒闭,交由联邦政府托管。
此次事件的影响颇为深远,却很少有人想到对那些孤儿们来说,这一生的影响才是无比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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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钟楼街进行集会示威的孤儿们,都是这起矿难事件的受害者。李维如此,小家伙如此,许乐也是如此。
许乐是这群孤儿中的其中之一,更准确地说,他是孤儿当中的一个另类,在那些年里,他从未对看上去光鲜亮丽的黑帮头目投去任何羡慕的眼光,他只是喜欢在街角的杂货铺里看别人修理电器。
他的人看上去并不如何魁梧有力,阴险暴戾冷酷,相反脸上一直带着浓浓的笑意,无论怎样困难的环境,似乎都无法让他有丝毫的厌烦。
——但很奇怪的是,那些好斗的孤儿却没有谁敢招惹他,甚至隐隐约约,三条街巷里的孤儿们都有些尊敬他,这种尊敬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李维对许乐发自内心的尊重。
五年前,因为政府一次偶然性起的打击,隐藏在阴影之中的一个黑帮,被迫进入孤儿们占据的钟楼街后方街巷,并且用他们的冷血与强悍,成功地夺取了这个废弃已久的街区,短短两个小时时间,便有三名年龄最大,最有勇气抵抗的孤儿死于这场清洗之中。
平日里看上去很嚣张的孤儿们,在成功地进化成为那些阴暗势力之前,其实只是一些虚有其表的小狮子。
一直不参加社团活动的许乐在那一天失踪了,然后一直无法深入河西首府下层街区的警察力量和军备区支援,忽然通过一个地下管线渠道,进入了钟楼街后方一大片的土地。
死了很多人,孤儿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三名死去孤儿的仇也报了。却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冰冷的雨夜里,一向木讷却又乐天的许乐,在垃圾场外,用一根废弃的机甲肘尖液压管,戮死了那个帮派最后逃出来的首领。
除了趴在废弃工厂食堂夹层石板里瑟瑟发抖的李维和小家伙,那一年,李维十一岁,小家伙五岁,许乐刚满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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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将脸藏在衣帽里的许乐重复了一遍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话,快活地笑了起来,确认了对方是在诈自己,而不是知道了自己心中最为恐惧的那个记忆,“四年前我在参加州教育办公室主持的入学补考。”
鲍副局长冷漠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知道对方肯定和今天下午的那出闹剧有关,只是他也无法确认自己的判断,一个少年怎样才能够掌握警察局内部的行程安排,他又是怎样知道那些属于上层间的矛盾和斗争?
“我需要知道你的背后是谁。”鲍龙涛认为自己冷漠的语气恰到好处,问的点也特别准确,当然,他也不认为这些在钟楼街混的孤儿们会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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