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喜欢这种味道,但即使再不喜欢,她也不会说出来,只是往自己那侧的床沿移了移。
等沈池重新上了床,她才顺手把灯关掉,突然就听见他问:“刚才做了什么梦?”
他的语气似乎漫不经心,仿佛并非十分关心,而只是为了打发入眠之前的这段无聊时间而已。明知如此,可她还是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很可惜,极尽目力,却也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没什么。”没让他发现自己的动作,她只是静静地说。
“醒来之后你在叹气。”
“嗯。”
他的感觉向来敏锐,想瞒也瞒不住。只是承影躺在黑暗里,心口仿佛极轻微的一颤,她其实想问问他,这些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而身旁的男人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这个话题因为她的短暂沉默,就此结束了。
黑夜重新归于沉静,她闭上双眼的时候忽然有种感觉,彼此的呼吸明明近在耳畔,却又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那样遥远。
半夜里有了这么一出,反倒是承影睡不好了,断断续续地做了好几个噩梦,再醒来时天才刚刚有些微亮。
其实今天轮休,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起了床,拿上衣服去浴室洗澡。
她这个习惯也是和沈池在一起之后才养成的。
那时候她常常被他折腾得不行,而这个男人则仿佛永远有着旺盛的精力,总是在她还沉浸在梦乡里的时候,就兴致勃勃地翻身压过来,从额头到眉毛,再到嘴唇和胸口,一点一点地吻她、逗弄她。
她在半睡半醒间本就没什么力气,所以总是被他得逞。
等到激情结束后,再一起去洗澡。甚至碰上兴致特别好的时候,站在花洒下他仍旧不肯放过她,于是再来一遍。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习惯想改也改不了。只是现在与当初不同的是,温热的水柱之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承影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沐浴完又刷牙洗脸,还顺手将原本就干净的水池刷了一遍,搞出的动静不可说不大。所以等她穿好衣服走出来时,床上果然已经没人了。
也不知沈池是不是被给她吵醒的,此刻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他背对着卧室,只披了件晨褛,连腰带都没系,黑色的丝质衣料将他的身型衬得更加挺拔,又略微显得有些清瘦。
或许他最近确实是瘦了,但承影也仅仅只朝那个背影望了一眼,并没有细看。
虽说时值盛夏,不过这两日受到台风影响,气温降了许多,而且早上雨势仍旧未歇,瓢泼般的雨水被风带着在空中急速飘摇。
阳台是未封闭的。
承影转开视线之前,最后看到的是沈池乌黑的短发,似乎已被水汽沾染得微微濡湿。
连接卧室的那道玻璃推拉门没关严,极淡的烟味顺着那条缝隙飘了进来。承影对烟味向来极为敏感,没什么迟疑,几乎是皱着眉头走过去,不轻不重地将门给拉上了。
那一声响动惊动了沈池,但他并没有回身,只是夹着香烟的手在空中微微顿了顿,才又送到嘴边吸了两口。
天空是无尽的灰,像是被人扯过一块布,随手涂了两笔水墨,便成了现在这迷蒙苍茫的景象。
剩下的半截烟蒂被修长的手指弹出去,在雨中划过一条弧线,很快就不知踪影。
沈池拿出手机给陈南打电话,吩咐说:“你待会儿不用过来了,我今天不出门。”
陈南在那边简洁明了地应了声“好”,沈池收了线,这才返回室内。
等到他下楼的时候,承影已经在餐厅吃过早点。
阿姨见他出现,似乎很有些意外,因为他在家的时间并不多,而在家里用早饭的次数更是寥寥可数。
“今天有燕麦粥配叉烧包,也有牛奶、吐司,您想吃哪一种?”
“都可以。”
就因为这句都可以,阿姨连忙把两份早餐都端了上来。沈池在桌边坐下,又看了眼正准备起身的承影,淡淡地开口问:“你今天不用上班?”
承影微一迟疑,低声说:“轮休。”
戳在一旁的阿姨似乎有点尴尬,垂着手悄悄退了出去。
虽然他们真实的生活状态已经令人惨不忍睹,但承影始终是要点面子的,尤其不想让外人看出端倪。有时候,她也知道这只是掩耳盗铃罢了,在这个家中做事的人,要是连这份眼力见儿都没有,那早就别想干下去了。
但她看着阿姨的背影,终究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你今天什么安排?”
这句话的语气其实更像是敷衍,真正关心的意味少得可怜,但沈池还是抬起眼睛朝她看了看,薄唇牵出一个极浅的弧度,似笑非笑道:“我今天不出门。”
这个答案倒让承影有些意外,难得两人都待在家里。她“哦”了一声,想不出什么新话题,半晌才说:“我今天要用书房,下个月有个大手术,需要提前看些资料。”言下之意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们互不打扰。
沈池顺手拿起桌边的报纸,目光已经落在头版头条上了,嘴里无所谓地淡淡应了声:“好。”
在学业和工作这条路上,承影走得可谓是顺风顺水。
除去中途寄住在台北姑姑家的那段时间之外,她从来都是名校里尖子班上的优等生。
其实从小家中没什么人管她。
她四岁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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