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从西侧而来,对脚下所踩的铜镜视若罔顾,径直走向怪人。
确切的说他是走向怪人身旁的少女,只因他的目光从未落到怪人身上,抑或是对他来说此时眼中只有躺在地上的铃心。
“站住!”
怪人一声暴喝,抓起脚边的半截铜镜投掷过去。
劲风袭来,只见青年人不闪不避,脚步丝毫未受到阻滞,迎着飞来的铜镜走去。
眼看铜镜就要击中青年人面门,一道青蓝色雷光从天而降,堪堪将铜镜崩成碎片,而几道碎片余势未减,继续朝前飞去。
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碎片像有了生命一般,纷纷绕过青年人直飞向远方,末了还斩断了几株翠竹。
翠竹倒落在地,怪人的心也沉了下去。
“小女子见过大师。”
一袭青衫从空中缓缓落到青年人身侧,绾青丝双手交叠轻轻一拜。
此刻她缠在剑指上的白索不断微微轻颤,而顶端的两柄小剑嗡嗡作响,悬在半空滴溜溜打转。
青年人同样没有理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就这样走过了她的身前,朝着前方的铃心走去,眼中红光若隐若现。
如此情形,绾青丝没有丝毫异常,轻移莲步,跟在青年人的身后,同样朝着铃心所在的方向走去,不过她的目光却是落在怪人的身上,而那种冰冷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你怎么还不自尽?难道是要我出手。”
绾青丝不悦道。
“剑主说笑了,小人乃查察司掌司斛律杰,奉陆主司之命捉拿叛贼。”
怪人见绾青丝神色不善,急忙自报家门。
“你认得我?”绾青丝疑惑道。
“青衫白索,神宫青玄,剑主大名,天下谁人不知!”
斛律杰抱拳一拜,大声笑道,恭维之意溢于言表。
两人对话的间隙,青年人已经走到铃心的身边,他弯下腰将手轻轻搭在刺穿少女右肩的短剑上,斛律杰猜不透两人关系,又看到绾青丝毕恭毕敬地跟在青年人身后,便没有出手阻止。
“那你可以死而无憾了吧。”
当绾青丝经过斛律杰身边时,语气平淡道。
“哼,你敢!本司的叔父乃太师……”
白索轻展,状若巨网,阴冷之意碾压而来,斛律杰的尖叫声戛然而止,直到最后他的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只因你太丑。”
绾青丝召回白索束到腰间,轻声低语道。
蹲在地上的青年人,将搭在剑上的右手一扬,雪纹短剑轻飘飘离开铃心的右肩,悬到空中,而少女被刺穿的伤口竟然没有丝毫鲜血涌出来。
“希望能派上用场,外伤还在其次,只是那一场红雪……”
绾青丝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将其中的碧绿色液体倒在铃心的伤口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清香。
“你以北海冰蛛之丝辅助修行,进境虽快可体内寒毒积聚,不日将有大劫。此缠丝异剑虽强,却是太过歹毒,慎用。”
“这是辟邪玉雕琢的小剑,可保你三年平安。”
青年人轻轻将铃心背到身后,走过青衫女子的身前,将一枚白色玉剑放进女子手心,玉剑触碰到女子的手时,微微发出一圈白芒,紧接着剑尖有一小段迅速变得漆黑。
在绾青丝听来,眼前灰衣男子的声音与上回在天地剑炉时截然不同,低沉得令人自己心生压抑,就连心跳不禁也加快了几分。
“谢谢,除了那人之外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
绾青丝展颜一笑,从瓷瓶中倒出几滴碧绿液体在右手手心,然后由左手食指沾起轻轻涂抹在铃心脸上的血痕处,液体快速渗进伤口,凝成一道薄膜。
“对女孩子来说,这脸便是第二条命。”
绾青丝轻笑着将瓷瓶递到青年人的手中,继续说道:
“别忘了一天在伤口涂抹三次,不然要是留下了伤疤,看小妹妹醒来后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多谢姑娘。”
青年人身形一怔,声音稍稍变得和缓,在绾青丝听来终于有了一丝烟火气息,若还是像之前一般空洞阴沉,怕是自己一刻也不愿呆在他的身边。
“雪球儿,我们回家吧。”
青年人招呼了一声还悬在空中的雪纹短剑,只见短剑像有生命般微微轻颤,“嗖”的一下掠到前方引路,撒下一地的银光。
绾青丝望着灰衣男子和少女的身影,直到他们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那人就是铸造出朱纶祭剑的铸剑师吗?此人有何奇异之处值得你青玄剑主替他出头?你可知你这一杀,且不说陆主司不会善罢甘休,而那斛律杰又是太师府五虎将、武卫大将军斛律安的亲侄子,牵连太深,只怕到时候本宫也护不住你。”
二公主从一侧走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安之意。
“他从林间走出时所散发的威势之强,比起全盛时期的歌应天还要强上几分。公主你未入天阶感应不到天地元气的剧变,那一刻我就好像看到竹林间这一方天地向他俯首。”
绾青丝看着不远处被灰衣男子踏碎的铜镜,以更低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从他的身上完全感应不到元力的流转,如果他不是修为全无,便是已然踏足破镜的绝顶强者,就算只有一丝的可能性,我也不敢让这废物为王朝树下如此大敌,更何况这废物这般下作行径,杀了便是杀了。”
“破镜强者!怎么可能!当世如此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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