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是转眼之间,枝头那尚未浓绿的枝叶便已经枯萎。而阿房腹中的胎儿则像秋天的果实一般更加饱满健壮。
哎呀。天色未明,阿房便被这尚未出世的孩子一脚踢醒。伸手摸去,隔着衣衫,腹上圆圆的凸起清晰可辨。
这是你的小手还是小脚呢?阿房喃喃低语,温柔轻笑。这个孩子越来越淘气,很少有安分下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无法忍耐继续窝在这小小的地方,不时地伸臂动腿,或是翻几个身。
腹中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柔抚摸,动得越发起劲。阿房轻笑着,仅存的睡意也被搅得无踪,她索性披衣起身,点起桌上残烛。
烛旁,一件小小衣服已现雏形。红底刺花,布料柔软温暖,针脚细腻,颇为用心。
拿起衣服,穿针引线,美丽的容颜随着烛光明明暗暗。
虽然嬴政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尺寸精致昂贵的衣帽鞋袜,足够这还未出世的孩子穿到五六岁,但是阿房还是坚持自己亲手缝制几件衣物,除了母性使然,也是为了消磨时间,免得自己胡思乱想,影响腹中的胎儿成长。
只不过她的女红……
看着手中的衣服,阿房不由摇头轻叹。费了月余工夫,却只做出这样一件半成品。细想想,自己除了医术以外,再无一样拿得出手。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女红针织拿不出手。比起能文能武、冷静睿智的苍落尘,真是令她惭愧不已。
思及苍落尘,阿房的手顿时一滞,针尖就势刺破指尖肌肤,血液顺着伤口挤出,在指尖凝成晶莹的红豆。
初秋已至,距她的生辰不足半月。他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奇兵突至,带她离开吗?
一针一线之间,已近辰时。窗外渐现鱼肚白,又是新的一天。
放下衣服,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阿房起身推开窗子,深深呼吸了几下山间清新的空气。
太阳虽然早已升起,可是却隔了厚厚的云层。阴霾的天气,使得人的心情也不由得压抑起来,举目四望,尽是一片死气沉沉。
心中烦闷,阿房皱着眉掩上窗子,向殿外走去。
刚刚行至门口,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阿房有些惊异,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吵嚷?
嬴政知道她喜静,所以自从她住进来起,极少有人前来烦扰。唯一的一次,便是那几个郡主前来找碴。自那以后,再无事端。
那么此刻,殿外到底来了何人?
阿房姑娘,一个侍女从旁边跑来,挡住阿房去路,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险!虽然已是侧妃身份,但是由于嬴政并未赐给阿房任何封号,所以侍女们依然习惯地称呼她为阿房姑娘。同时心知肚明,用不了多久,随着王上第一个子嗣的诞生,这个美丽至极却又没有半点架子,令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女子,将会成为秦国的王后。
危险?阿房有些疑惑。这里是秦国王宫,会有什么危险?莫非……是落尘哥哥来了吗?!阿房惊呼出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侍女,冲出殿外。
殿门开启的刹那,嘈杂声戛然而止。
狂喜的心瞬间跌至谷底,眼前确实有很多的人,可是却皆是身着秦国服饰,并无苍落尘的影子。
殿外的人亦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冲出来的阿房,一时间没了言语在她的身上,无法移动分毫。
她……真美!
所有人的心中皆是这个念头。纵然身为孕妇,却依然掩不住那绝世的轻灵秀美。难怪嬴政即使要与齐国一战也要强留她在身边,甚至不顾传统坚持立她为妃。
这样的佳人,举世难觅。
见来者不是苍落尘,阿房无比失望。转身向殿内走去,想要避开这些贪婪垂涎的目光。
站住!见阿房欲走,一个戎装披甲的中年男子这才回过神来,出声呵斥。只是本应严厉的腔调在出口之后却少了许多力度,柔和得令他自己都难以接受。
阿房不理,继续向前行去。眼前一闪,已经围过数条人影,在她身周围起两堵人墙。
内侧的黑衣之人乃是每日守在锁心殿四周的嬴政亲信,而外层的侍卫,却是藏蓝劲装的王宫守卫。两拨人马针锋相对,全力戒备着对方。
你就是阿房吧?中年男子明知故问,轻咳一声,语气终于恢复了正常。
前去无路,阿房只得转身迎向说话之人。
还未开口,却见一个黑衣侍卫挡在身前,语气不卑不亢:王上此刻不在锁心殿中,吕丞相有事可以告诉属下,属下自会转达。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和我说话?看着直直站在面前,并未下跪的黑衣侍卫,吕不韦难抑火气。嬴政的这些亲随和他都是一个德行,傲气十足,压根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吕丞相?你是瑾儿的父亲吕不韦?她现在可好?吕瑾儿闲聊时说起过,她的父亲秦王仲父吕不韦,对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商人丞相,她自然并不陌生。
自从逃离失败以后,嬴政便再也不准任何人前来看她,她也曾旁敲侧击过几次瑾儿的情况,却都被嬴政转开话题,着实担心得紧。
她?她早就因为你被打入天牢,你说她好得了吗?不提瑾儿还好,一提起来,吕不韦立刻怒上心头。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的女儿不但失了十拿九稳的王后宝座,甚至陷入牢狱,受尽苦楚。自己也因此而与嬴政产生芥蒂,明显失了他的信任。
我去找嬴政,求他放了瑾儿!阿房急急道。瑾儿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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