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楷打电话给魏庭,叫他一个人来家里。
当魏庭赶来,听易沉楷对他说了事情的始末,他整个人呆住:“怎么……可能?“
易沉楷此时已经强迫自己不能再沉溺于悲伤,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苏画。
“魏庭,我要你帮我秘密筹款,这件事绝对不能声张,更不能报警,这关乎苏画的性命。“他抓紧魏庭的胳膊,眼里满是焦急的恳求。
魏庭咬着牙,郑重地点头。其实此时,他的心也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可是,他不能慌,现在他必须镇定,要救苏画,一定要救苏画!他不敢想,那个美好的女孩儿,现在在遭受什么,他必须尽全力,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心里只存了这个信念,他们一刻不停地去筹款,所有能动的现金,他们全部提了出来。可是八百万的现金,真的不是小数目,他们不得不利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四处奔走去借钱。就算当初快要破产了,易沉楷也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现在连五万八万的小钱,他也一样借。被借钱的人都觉得奇怪,可是他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这样的风声,自然会传到易家奇的耳朵里,他打电话来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易沉楷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爸,你有没有现金能够借给我?“
易家奇气急:“你……你……“
“没有就算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多说。“易沉楷”啪“地一声就挂了电话。
易家奇气得直拍桌子:“他疯了他!“
易母在一边却觉得不对劲,趁易家奇不注意,悄悄上了楼,打电话给易沉楷:“你要钱做什么?”
易沉楷不想让母亲担心,只是说:“没事,有个特殊的客户,只要现金。”
“我这有点,就是不多,我给你送家里去吧。”易母说。
“不,不用了,你别过来。”易沉楷慌忙拒绝,害怕母亲一来,会露馅。
易母愈发觉得不对:“沉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妈。”
“真没什么。”易沉楷勉强地笑着:“我这会儿还忙着,不说了。”
电话挂了,易母心里疑窦顿生,赶紧又打苏画的电话,却是关机。
这到底是怎么了?顾不得许多,她揣了自己的存折和首饰盒子下楼出门。易家奇瞧见了,一声吼:“你要去哪?”
易母没有理会,出去关上了门。易家奇望着那扇门火冒三丈,拐杖在地上顿了又顿:“还真是反了,都反了!”
易母来到易沉楷家里,刚一打开家门,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烟味,地下,沙发扶手上,到处是烟头烟灰,满目凌乱。
这不是儿子的风格,易母心里狂跳,该不会真的是出事了?
她掉头出去,本想直奔华易,想了想却还是先去了苏画的公司。
大门锁着,没人,她心急之下又推开对面的门,询问有没有看见过苏画。
秦棋正好在里间,他这两天都没有上班,到处无望地寻找苏画,现在是公司遇到紧急事务才赶回来,当听见外间有人提及苏画的名字,他一个箭步冲出来,看到这位六旬左右的老妇人,愣了愣:“您是……”
“我是她未来的婆婆。”易母连忙回答。
秦棋胸口一滞,此时却也无法再过多顾及其他,匆匆跟办公室里的客户打了个招呼,就领着易母去了楼下的茶座。
“您……不知道苏画的事吗?”秦棋迟疑地问。
“什么事?”易母心里一紧。
“她……”秦棋不知道该不该说。
易母已经脸色苍白:“她到底怎么了,请告诉我,好不好?”
秦棋看向别处,眼角已经有泪光:“她失踪了。”
易母吃惊地捂住了嘴,眼泪滚滚而下。联想到儿子的筹款,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然后决定守口如瓶,迅速站了起来,慌乱地说:“谢谢,谢谢你,我先走了。”
她匆匆离去,秦棋依旧坐在茶座里,望着窗外的街,他多么希望,苏画会像以往一样,走进这座大楼,那个轻盈美丽的身影,是不是这一生,再也不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没有再问候过林暮雪,他知道,这样对她也很残忍,她同样处在失去苏画的痛苦煎熬里,可是他无法真正从心里做到完全不怪她,苏画若是不去那种地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林暮雪懂秦棋的心思,她不怨他,她现在,只怨恨背负着罪过的自己。她每隔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会打电话到公安局去问,有没有消息。当听到回答说没有,她就拼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也不敢打电话给易沉楷,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就每天一个人呆在家里,拉紧了窗帘,神经质地抱着膝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分分秒秒盼望着奇迹发生。
而易母,在从秦棋那里得知了苏画的消息之后,匆匆走进了一家典当行,拿出自己所有的首饰,对老板说:“我需要钱。”
当她拿着被狡诈的老板盘剥克扣之后的那一叠钞票出来,望着灰色的天,她哭出了声,为什么她能为小画做的事,那么少?
她没有再回易宅,而是回了儿子的家,一点点地打扫房间,地板总也擦不干净,因为总是有泪滴落在上面,最后她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到了傍晚,她接到了易家奇的电话,语气暴烈:“你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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