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思延话音莆落,陆靖元便不由皱了眉头,道:“大师乃是出家人,询问这等俗事作甚,莫非大师是嫌某身染酒气,扰了大师清修,大可直言,不必拐弯抹角。”
陆靖元本就满心恼火,强忍怒气与这番邦和尚同居,他还没有去嫌弃这和尚,此刻这和尚反倒嫌弃起他来了,当下便想拂袖离去。
不料鸠思延却摇了摇头,道:“小友误会了,老衲所持之法,与大宋诸禅宗迥异,既不修口,也不戒色,老衲亦是喜酒好饮之人,嗅到小友身上酒香阵阵,是以有此一问。”
陆靖元闻言愕然,心想:“既不修口,也不戒色,那岂非就是花和尚?”
又想:“伯父口口声声说他是得道高僧,恐难预料将一个花和尚请回了家中,不行,我得同他说去!”
见到他这份神情,鸠思延仿佛早有所料,微微一笑,道:“小友,你一定在想天下哪有老衲这般和尚对吧?”
听他问起,陆靖元反倒不着急走了,嘲讽道:“恕靖元见识浅薄,像大师这种既不修口,也不戒色的得道高僧,陆某还真是生凭首见!”
鸠思延听了反倒得意笑道:“老衲不仅不戒色,还好色,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中原禅宗“戒色悟空”之法乃是逐其末,而我佛欢喜明王密宗“好色悟空”之法,才是逐其本,万物交于万欲,万欲始产万物,万欲生,则万物生,方能得广大般若,成无上定力,登大极乐涅盘境界。”
他这番玄之又玄的话,落入陆靖元耳中,登时使其目瞪口呆,半晌方才回神道:“那这样说来,你也喜欢女人?”
鸠思延双手合十道:“老衲不仅喜欢女人,而且还十分爱戴世间女子,你想这世间女子忍地狱刮宫之苦,遭生哺放血之痛,生育我等,此乃替世间男子承受轮回苦果之壮举,难道不值得钦佩么?”
陆靖元被他说的一怔怔的,竟不由坐到了他身旁,咽了口唾沫后问道:“那大师,你有女人吗?”
鸠思延点点头,道:“老衲有女人,而且有很多,小寺**有明妃四百,专奉我等参禅入定,只为有朝一日成就明王身,再不受因果报应,免遭外邪入侵,我等解脱,明妃亦解脱,共登极乐。”
陆靖元听罢,心想:“我一生能有杨儿一个女人便心满意足,这和尚却有四百个女人,这世间竟有这么奇妙的事情,当真匪夷所思,可我听说过官家有贵妃、王妃、太子妃,唯独没有听说过明妃…”
当下他便不由问道:“大师,何为明妃?”
这一次鸠思延却没有着急答他,而是反问道:“老衲已回答了阁下三个问题,那陆衙内可否先告知老衲,施主所饮佳酿从何而来?”
陆靖元所喝的不过是地方酒楼所售的陈酿罢了,普通无奇,此时他正感深深好奇,干脆说道:“大师,陆某心中有一大惑不解,如你能解我心中困惑,陆某便请你喝个痛苦,届时大师想喝多少,便喝多少!”
人便是这般奇怪,愈是听不懂的东西,便愈是信以为真,便如老百姓听不懂陆宰这般大儒整日之乎者也,陆靖元同样听不懂鸠思延的空来空去,但他却觉得这番僧比白日遇到的那个小尼姑高明到不知哪里去了。
鸠思延听了,则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施主请问吧。”
陆靖元迫不及待道:“大师,我苦恋一名女子,几番深情无果,那女子至今对我不理不睬,还扬言如果我做不成英雄权相,便不肯见我,我该当如何才能讨她欢心?”
倘若换成中原僧人,听到这话后恐怕只会如未明般苦劝陆靖元放下,可鸠思延这番僧听了却说道:“此为外障所致,当予以破除,才可令那女子明心见性!”
陆靖元闻言,大喜过望道:“大师,那何为外障?”
鸠思延道:“外障者,乃执着于凡尘外相,于一人是丑是美,是贫是富,心有挂碍。”
此话一出,陆靖元大有感触,暗道:“杨儿她提出的那几个要求,不正是如此吗?”
当下他便着急问道:“那这外障该如何破除?”
鸠思延沉吟片刻,道:“外障自当用外物外法来破除。”
陆靖元眼看事情有了眉目,忍不住兴奋道:“那这外物外法又何在?”
这时鸠思延却摇了摇头,道:“这外物外法,老衲用得,施主未必用得。”
陆靖元被苏杨儿折磨的几近发狂,此时哪还管那么多,当下便对他说道:“大师,只要您肯授我法门,您的大恩大德,陆某没齿难忘!”
言毕,他竟要作势跪倒在鸠思延身前,需知他陆家将门世家,除了当今徽宗,即便是当朝宰相,也未必当得起他这一跪,足可见其对苏杨儿之贪欲已经到了癫魔的程度。
鸠思延连忙将他扶住,道:“老衲怎能当得起世子一跪,既然世子诚心至此,那老衲便圆了你的心意,但这外法或可令施主呈一时心意,难保那女子冥顽不灵,不过世间女子多口是心非,施主如能得其身,破除外障,凭世子诚心,那得其心意那也并非难事…”
“得其身?”陆靖元听到这话,心口怦怦直跳,心想:“如能与杨儿春宵一度,我便是来日死了,那也称心如意了,纵使到了阎王爷那儿也绝无怨言,何况这位大师也说了我得其心意不难!”
当下他便作揖拜道:“求大师赐教。”
鸠思延见状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三只小瓷瓶来,一一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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