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青鹿书院,生机盎然。
“啪!”谢夫子把戒尺在讲台上用力一拍:“子跃,你来讲讲,《花影》的尾句,是‘却教明月送将来’好呢,还是‘又教明月送将来’更好?”
这个泼猴,好不容易上课不捣乱了,又开始走神。
回答不出问题,就打他掌心十板戒尺,看他如何握笔写字,明天又如何交得出功课。
呵呵,交不出功课,骑射的课程也不要上了。
陈子跃的外号就叫“飞天大圣”,岂是轻易就能被夫子给镇住的!
他平时就是聪明有余,才不耐烦夫子的刻板教条。
这会子他是走了神不错,奈何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区区一首七言能奈他何。
“夫子,自然是‘又教明月送将来’更贴切!”
“细述!”
“太阳刚去,明月又来,这必定是在日月同辉的天气写出来的诗句!朗月清晖,屋檐重影,小园香径,花影斑驳!”
“……”谢夫子欲哭无泪,竟然觉得子跃讲得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坐下!”
“是!”
陈子跃得意的坐下,在书桌下竖起大拇指,给旁边的好哥们徐子韬点了个赞——他们两个的合作向来天衣无缝。
徐子韬又亮出一个纸条。
陈子跃会意,比了个一起去的手势。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陈子跃徐子韬慢慢走到学馆门口,跨出山门,抬脚冲出去,像放出笼的猴子一溜烟蹿进了小树林。
他们一口气跑到家庙后边的竹林才停下来。
清晖祠是陈家族人的祠堂,辟了一座南边三进的院子做义学学堂,专收陈氏同宗同族的子弟及姻亲子弟读书,开馆时特意请道台曾大人题写了青鹿书院的牌匾作为义学的名字。
在清晖祠的东北角,则是陈氏宗族中女眷吃斋念神求福的家庙,这段日子陈家的老夫人曾氏因病在此斋戒修养。
陈子跃让徐子韬等着:“我去跟老太太问个安就来。”
老太太等了很久了:“乖孙,怎么好几天没来?”
陈子跃笑道:“祖母,孙儿前几天与同窗郊游去了,不小心遗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回去找了两回也没找到。”
老太太上心了:“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啊?贵不贵重啊?”
陈子跃点头:“非常贵重,生下来就跟着我了!不,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属于我了!”
老太太明白了:“哎呦,祖传的玉佩,千万不能丢啊!那个可是身份的象征!不行,你赶紧多带几个人回去再找找!”
陈子跃知道祖母理解岔了,也不解释:“孙儿这就去!祖母,孙儿改天再来给您请安!”
……
徐子韬捂嘴偷乐:“你这理由编的好,丢了贵重的东西!哈哈,还没出生就属于你的!是啥啊?说来听听!”
陈子跃嘻笑:“我的玉佩真的不见了,我想去找江风问问他捡到没有!”
徐子韬坏笑:“问什么问!你以为我没见到啊?你故意扔到他cǎi_huā的框子里了!我看你就是想去找他,嗯哼?”
陈子跃也不避忌:“我觉得江风生得腼腆温柔,还没说话就先脸红,怯怯羞羞,像个女孩子似的,他都满了十岁,整天跟着外祖父上山刨树根cǎi_huā草怪可惜的。我想跟我父亲说说,让江风也来青鹿书院念书。”
徐子韬闻言大乐,捶胸顿足笑出声:“你是让他当你的同窗呢,还是当你的学童啊?”
陈子跃笑道:“当学童多屈才啊,当然是让他跟我当同窗喽,他跟我同岁呢!而且他那个秀气的样子,每天上学下学,我还能帮他拎下书匣子。”
徐子韬啧啧称奇:“你敢说对他没有念想?”
陈子跃大囧,急忙去捂徐子韬的嘴:“小声点,千万不能让人听见!”
看了看周围无人,又给了徐子韬一拳:“读书就是要好玩的人多,才有意思。”
说说笑笑间,两个人来到了半山的侯君亭。
江风果然等在那里,脸上有雀跃的神情:“陈子跃,你的玉佩,你知不知道我在哪里找到的?”
陈子跃当然装作不知道:“天,你居然找到了!玉佩不见了,把我急的要死,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一定要打死我了。走走走,跟我回家去,我母亲在家里也急得不得了呢,她要知道是你帮我找到了玉佩,一定会好好谢你的!”
这块玉佩,就是陈子跃把江风带进学堂的一个由头。
陈子跃的父亲是四品武将,常年在京城戌卫,家事都由夫人叶氏操持,江风读书的事很容易就落实好了,去拜见了谢夫子,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陈子跃特别交代:“江风,你每天先到我家来,然后咱们两个人一起去书院。”
他体谅江风家里没有什么钱,只有一个羸弱识不得几个字的外祖父,恐怕书匣子都没法拎得动,反正自己家里有马车,还有一个仆人游贵和一个书童,江风就不用那么辛苦,这样才能有好心情在学堂。
其实他最想的干脆就是让江风住在自己家里,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同进同出,免去江风的奔波之苦。
“我们家也有不少花草,你帮忙把花草打理好了,也不算你白吃白住,好不好?”陈子跃极力鼓动:“我大哥书房里还有一株稀世灵芝,你住我家,哪天我可以偷偷带你进去看一眼!”
江。”谁知道城里的亲爹什么时候就来接?能读多久都不好说:“外祖父的那些药草奇珍花卉还要我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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