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暖,从树顶枝叶的缝隙中发散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自有一种慵懒的气息。
御花园中姹紫嫣红,百媚丛生,芬香弥漫开来,闻之使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尽管一眼望去,看到的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亦或是正在盛放的花儿,但园中某个角落里,还有已经凋谢了的花。
此时,花期已过的玉簪花圃中,一位着月白色飘仙玉簪花裙的美人正对着花圃暗自神伤。
美人注视绿叶,目光痴痴,回味着夏日伴着玉簪花的幽香,和皇上一起品味书中的辞章妙句时的情景。
美人玉手抚鬓,轻启红唇,幽幽念道:“玉簪堕地无人拾,化作江南第一花。瑶池仙子宴流霞,醉里遗簪幻作花。”
美人弯腰正欲捻起绿叶,瞥见一旁有宫女经过,便出声叫住了她。
宫女手捧礼盒,低垂着头,行至美人跟前行礼:“见过陈昭容。”
陈昭容盯着礼盒,问:“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这是叶昭仪的礼服,奴婢正准备送往昭阳宫。”
叶昭仪与她同等品级,位份却在她的前面。昭阳宫原本是她先看中的宫殿,却被那个贱人狐媚皇上,抢先住了进去。
平时她和叶昭仪也是互不对眼,私底下争风吃醋,大大小小不知道过了多少暗招了。
那盒子里装的肯定是那个贱人出席中秋晚宴穿的礼服。
今日早晨她派人去尚衣局问的时候,她的礼服都还没开始做,没想到那个贱人的礼服却已经做好了。
陈昭容心里气愤,手中不停地绞着绣帕。
宫中的人就是这样,哪宫娘娘得宠,就都巴着去阿谀奉承。
花无百日红,我看你能得意多久,哼。
陈昭容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说了一句:“回宫。”
侍奉的宫女太监立马跟上她的脚步。
陈昭容嘴上气性大,脚步却迈得特别慢,细腰扭动,就跟病西施似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地。
在经过宫女身边时,陈昭容的身子一歪,向宫女身上倒去。
身后的宫女太监都惊呼起来:“娘娘小心。”
宫女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盒子就不翼而飞了,自己也被陈昭容压在身下不能动弹。
好不容易等到宫女将陈昭容扶了起来,宫女艰难地站起来,焦急地寻找着礼盒。
礼盒就在她的身后,不过经这一摔,盒子里的礼服摔了出来,礼服上沾了一些树叶和泥土。
宫女连忙拾起礼服,用手拍了拍上面的脏东西。
却发现礼服上的泥印根本就拍不掉,而且裙摆上还破了一个洞。
宫女急哭了,她捧着礼服看向陈昭容,却有点不知所措。
陈昭容怒目瞪向她:“大胆奴婢,竟敢绊倒本宫,意欲谋害本宫。
“来人,拖出去狠狠地打。”
宫女惊呆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什么都没做,祸就从天上来。
立即就有两名太监上前抓住宫女。
“不,奴婢没有谋害娘娘,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是冤枉的。”
宫女大声哭喊着。
可惜周围并没有人搭理她,太监拖着她就要走。
“慢着。”
突然一个灵动婉转的女声响起来。
采云推着穆煜宁走了过来。
陈昭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原来是煜宁郡主啊。”
穆煜宁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她傲慢无礼的样子,陈昭容忍不住讽刺道:“郡主是在宫里住久了,就真当自己是宫中的主人了?
“这是要插手后宫之事吗?
“本宫教训一个宫女,恐怕还轮不到郡主指手画脚的吧?”
穆煜宁嘴角扯了扯,露出鄙夷的神情,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自然不是宫中的主人,但你也不是这宫中的主人。
“这个宫女不是你玉簪宫里的人,恐怕你也没有资格教训她。”
陈昭容怒道:“她冒犯了本宫,本宫教训教训她又有何错?
“就算你告到太皇太后面前,本宫也不怕。
“太皇太后是最讲理的。”
她自认为刚才的事做得隐秘,不可能有人看见,所以说起这番话来也是理直气壮的。
穆煜宁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缓缓说道:“你真的不怕吗?
“你确定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做吗?”
陈昭容被她看得一阵恼火,斩钉截铁地说道:“本宫什么也没做。”
穆煜宁不和她争辩,对麦冬说:“麦冬,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麦冬歪着脑袋想了想,语气平直无澜:“刚才奴婢陪郡主来到御花园,看见昭容娘娘在赏花。
“然后娘娘叫住了这个瘦竹竿一样的宫女妹妹,问她手上拿得是什么东西。
“这位妹妹回答说是叶昭仪的礼服。
“然后娘娘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很难看,过来一会儿,就说要回宫。
“在经过这位妹妹身边时,娘娘往这位妹妹身上撞去。
“当时娘娘离这位妹妹还有半尺远,地面平坦没有障碍,这位妹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娘娘撞这位妹妹之时,用手掀翻了礼盒。
“接着这位宫女走上去对着礼服狠狠地踩了一脚,还用力地跺了跺。”
麦冬指向了陈昭容身后的宫女,那是玉簪宫的一等宫女翠萍。
翠萍的脸变得僵硬煞白,用手指着麦冬,嘴硬道:“你胡说。”
陈昭容也强自镇定地道:“她胡说八道,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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