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丢了一只鸡,西家的粮食产量少了,秦淮安静的听着,顾非说起这些依然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丝毫看不出窘迫,好像他说的不是山野小民的事情,而是庙堂贵族。
“其实顾非是我的字,我的名字叫秦泽。”顾非这一次走的时候,郑重的说。
目送顾非离开,秦淮第一次开口,清冷好听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秦泽。”
第二天秦泽来的时候,秦淮在他准备弹琴的时候,第一次在秦泽面前开口,“淮。”
他是淮山之神,山名就是他的名,他的名就是山名。
在山下听了几次人类的语言后,秦淮终于能够说话,虽然他的语调有些奇怪,说出的音却没有错。
秦泽看了秦淮好一会,才笑着道,“阿淮。”
秦淮淡淡的看向他,秦泽无奈好奇道,“阿淮没有姓氏吗?”
秦淮摇头,他的姓就是名,只是一个让人称呼的代号罢了,从来没有在意过。
“既然如此,阿淮就和我一个姓好不好,就叫秦淮。”秦泽微笑,声音温柔,“秦淮,秦泽这样我们好像更亲近了一些呢。”
秦淮没说好或者不好,秦泽也没有再说。
这一天秦泽下山的时间有点晚,秦淮在他身后,默默的送他到山脚下,拒绝了秦泽的邀请,回到了山上的草厅。
之后数日,秦泽除了弹琴又多了一件事情,教秦淮认字。
谁都没有想到,俊秀精致的少年竟然不识得字。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秦泽这天离开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对秦淮道,“我明日起可能不会再来弹琴了,你不要再在这里等了。”
“为何?”秦淮望向他,眼中有着不解,秦泽沉默,这一刻他与之前那个温润儒雅的公子形象一点不附和,盯着秦淮的眼睛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海面,种种情绪在眼底一层层被淹没,最后留下的只有看似平静的微笑。
“阿淮,以后你会忘记秦泽这个人吗?”他突然上前几步,走到秦淮面前,笑着问。
“一年,十年,百年,亦或者千年后,你会……?”秦泽后面的话几不可闻,还未传出就被风吹散。
而不是普通人的秦淮听得清楚,这个人说的是你会始终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爱你吗?
秦淮没有回答,秦泽没有再问,他笑着摇摇手,对秦淮道,“早点休息,琴我就不送你了,就当让你想我的方式,听到琴声就会想起我吧。”
秦泽进行渐远,“不会。”不算轻也不算重的声音从秦淮口中说出,草木之间,秦泽的脚步好像顿了顿,又像是错觉。
秦淮的不会就是回答他前一个问题,也是回答后一个,他的时间太过漫长,而秦泽不过是这漫长时间中微不足道的一点,秦淮不会花费时间力气去记。
果然从那一天起秦泽再也没有出现,一天两天,十天……时间慢慢流逝,而秦岭之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每天弹琴。
后来秦淮返回山中休息了一下,这世界少有能打动他的事情,没有好听的琴声,他也不想再出去。
等到秦淮再次到山顶的时候,发现那里又有了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
草厅依然在,虽然有些破败,里面有一个少年,依稀是秦泽书童的样子,秦淮并不确定。
他刚刚走进草厅,书童就发现了他,对着他仔细端详了一番,才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秦先生,这是我家先生让交给你的。”
像是担心秦淮不知道他家先生是谁,书童补了一句,“我家先生叫秦泽,之前日日在山顶弹琴。”
秦淮打开那封信,其实秦泽教他的时间不长,不过对于秦淮来说已经足够,他将那封信看完,上面秦泽只是说道他的身体大概不行了,有些遗憾不能再给秦泽弹琴。
在信的末尾有一首诗,名字叫《凤求凰》。
看完全部的信,秦淮心中无波无澜,对于这个人的死他早有预料,只是心底有一点淡淡的遗憾。
书童看不出秦淮的情绪,但是有些心里话还是想说出来,他道,“我家先生是秦国大族之人,因为救过国主,被赐姓秦。”
书童看不懂眼前这个人的心思,也不需要懂,他只是心里难过,“先生的身体早就不行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带着我四处游历,到了这里听人说山上有仙人居住,先生好奇,又对山中景色流连,于是起了雅兴在此抚琴。”
“后来遇到了你,先生就开始日日来此,家中来信让他回去,先生没有同意,他说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书童眼中有眼泪落下,他的先生说,秦淮一定就是山中的神仙,第一次见到他出现时,他和先生都不敢说话,只怕惊扰了仙人,仙人会离开。
在先生的书房有许多的画,每一幅都是眼前青年的样子,书童不知道秦淮是不是神仙,他只是难过,先生明明那么喜欢眼前的人,眼前的人知道先生去了,却没有一丝表情,他的心底甚至生出一丝怨恨,为什么要出现,要让他们看到他。
书童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他看着秦淮平静的样子,激烈的情绪冷静下来,说什么呢,人与仙怎么有可能。
不管是书童还是秦泽都知道秦淮不是普通人,没有人会整天生活在山上,衣冠整齐,容色不变,没有人会以一个姿势坐一天,不需吃喝,所以从一开始先生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吧。
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把这封信交给你,这句话书童最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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