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金听他开个头,却戛然而止,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说话,不由向他看去。却见他神情淡淡,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盯着面前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鼻梁又高又挺,潘金金看的有些不自在,正要收回视线,他却忽地一动,一双眼扫了过来。
“潘金金,你这辈子好生侍奉我,过去就一笔勾销。”语气尤带一丝余恨,却很坚决。
五雷轰顶,果然如此。若非强行压制,她要笑出泪来。侍奉?若是张梵梵、宋贞那些他号称真爱,又自诩为他真爱的女人在此,不知会作何想?这个人,枉生了一张那么好的皮囊,却是世上最不堪之人。
幸亏她早有防备。
潘金金强迫自己迎着宫厚的视线,盯着他,望着她。她眼睛本来就又大又黑,加上一层水汽,雾气蒙蒙的眸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别的潘金金可能没有自信,但对于自己这张脸却有几分,要不宫厚那些女人会争先恐后地想毁掉她的脸?而她的脸上,生的最好的就是这双眼睛了,但她几乎不曾用过这双眼睛的魅力,不过此刻她却极力的让这双眼睛充满懊悔、不可思议、痛苦等各种情绪。
然,宫厚一无反应。
眼中的泪已经蓄积的装不下了,潘金金心情不由跌落谷底,却在低头的刹那,手被人握住。
“宝宝,我们重新开始。”宫厚尽量平静道,其实他内心翻江倒海,更何况,那叫小绵的剑在他识海里到处乱蹿,搞的他整个识海都变成了红色。
流光一闪,潘金金身上的鲛筋不见了。
潘金金心头一喜,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仰着头去看宫厚。
宫厚却将脸转到了一旁。
潘金金不由一怔,暗暗怀疑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她正垂着头,却感觉头顶被人拍了一下。一抬头,看见宫厚正把手拿了下来。
潘金金暗带吃惊地看宫厚,宫厚却将脸再度扭到一旁:“我们回去吧。”
宫厚声音平静,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攥着,她的头发,鸦羽一样柔软。
“哦。”
……
潘金金在哪?
宫厚放出神识探查,一无所获,他又在附近寻找,仍旧没发现任何踪迹。宫厚不禁疑心潘金金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宫厚发现自己很难接受,并非因为他那心魔无药可救,而是他突然记起了前世听到潘金金的死讯时自己的反应。大约是没亲眼看见她死,他那时觉得和听到一个陌生人的死讯也没多大差别,只有一种很淡别世事无常之感。但现在一想到潘金金可能死了,那种感觉突然变浓了。浓到他感觉到那种感觉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有伤感、有不舒服,心里的不舒服不就是伤心吗?原来他是不希望她死的。
墨重山深处崇山峻岭,山险水恶,中间又有无数毒虫猛兽,宫厚却在这里来回寻了好几日,其间他觅到一处风水绝佳之地,将师父郑重安葬后,觉得再觅无果,便御剑向墨重山外飞去。
不想飞出数百里,忽然看见前方天空浮现一点亮光,宫厚心中不由冒出一点希望,他将飞剑催至极速,还差数十里时,隐约看见对方穿白,希望更甚,大叫传音前头“道友,等等!”。
潘金金正往墨重山外围赶,她早就出石室了,但出来后去发现不知被传到了哪里,先辨别方向,路上又被几头妖兽追赶,好不容易才脱险,刚松了口气,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她。惊愕之下回头一看,立即面无颜色,当即抓了两把灵石在手,拼命狂逃。
她不跑还好,一跑宫厚怔了一下,脸上接着露出明显的喜色。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见了他就跑的,除了潘金金还能有谁?
圆房有望也!
“小黑,快!”宫厚催促。
小黑“咴~”的一声,变身成高头大马,载着宫厚狂奔不止。
潘金金已经把足下飞剑催到极速了,但一回头,发现宫厚离她越来越近。
仅剩的几张符箓在逃避妖兽追捕时用掉了,储物袋里的灵石也越来越少,关键哪怕她不停地补充消耗掉的灵力,还是没宫厚跑的快。
“咔嚓”一声,潘金金低头一看,她娘专意给她炼制的飞剑竟然断了。
断了?娘,你就这么坑自己闺女的吗?
飞剑一断就坠了下去,潘金金在半空稳住身子,转身盯着越来越近的宫厚。
不跑了,跟他干了!
就是任性剑一剑就崩半座山,她跑啥?现在她可有一个牛逼哄哄的师父,虽然已经驾鹤西去,但为了传这柄剑给她光等就等了十几万年,讲道理,她这个传人不该挂这么快才对,要不也太对不起人了。
潘金金:“任性,做好准备!”
就是任性剑在潘金金识海里欢快颤动:“主人主人!他敢把你追的像丧家之犬,任性一定帮你把他屁股打肿!”
丧家之犬?娘的,原来这剑除了纯真特么还很耿直。
潘金金:“打屁股干嘛?打脸,打脸!”
宫厚这厮最喜欢打脸。潘金金屏气凝神,早就从宫厚的气势判断出来他仍旧是筑基中期,虽然比她实力略强一点,但奇兵已经认她为主,宫厚想夺回他的机缘,怕是晚了!
“是!”
宫厚已经近到袖子上的花纹都能看见了,就是任性剑嗡嗡作响,却被潘金金一把抓住。
“等等!”
远远的,宫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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