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满屋子的人全部站了起来,只是。。。没有人吭声,没人敢为小男孩求情。
“孽障,是我生的你,给了你吃喝和所有的一切,你现在敢对我如此放肆,简直畜生不如!你不是能跑吗?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这中年男子说完之后,竟然毫无怜悯的挥棍就打。
“咔”的一声,骨折之声伴随着小男孩的惨厉叫声同时响了起来。
一方是两米之高,玄功通天的大人物,一边是一米多点,瘦小可怜的小孩子。
所以这一棍,即便不用全力,小男孩的腿骨也必断无疑。
“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救治,马上带他滚!”中年男子打断了儿子的腿,但是他眼里却没有露出半点愧疚或是不忍之情,相反,一脸凶相的他,好象恨不得要把小男孩杀了一样。
“孽障,我秦震飞有九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当小男孩痛得晕厥过去,被杨易之拎出去的时候,秦震飞还在帐篷里暴怒的喝骂着。
片刻之后,小男孩象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被扔进了一辆马车里,杨易之命令黑甲卫士严密看护,而后他则事不关己的回去睡觉了。
小男孩的腿被打断了,但秦震飞可是命令不得医治的,而这个家,这支队伍,没有人敢违背秦震飞的命令,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小男孩还在昏迷着,他做了一个梦,又梦到了几天前的那一幕。
那是一个绞刑台,台上绑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那熊熊的火焰瞬间燃烧了起来,白衣女子在十数万人的注视之下,被活活焚烧。
只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哭喊,她只是昂着头,目光投向遥远的虚空,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已与她无关,什么都无法破坏她的从容淡定并优雅无限。灼热的火焰在吞噬她前,她才收回目光,转头用满是悲怜和嘲讽的眼神看着秦震飞和秦家所有人。视线并没有多做停留,即使是对上秦震飞那双搀杂着几许复杂的眼,她也视若无睹,自然也就没有留意到秦震飞瞬间阴郁并恨决的眼神。她在看向那些拿着火把的白衣祭祀时,似乎在笑,在冷笑,无畏的冷笑。
最后,女人突然把视线移向小男孩,而后眼神里出现了一抹柔和和浓浓的疼惜,那双满是心疼在了小男孩身上。
似乎是想告诉小男孩:不要哭!你要坚强!要快点长大!
“娘。。。娘。。。娘。。。。”小男孩在梦里哭喊着,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脚下燃起熊熊烈火时,父亲却在台下面无表情,冷漠如冰!
他跪倒在地,给父亲磕头,给爷爷磕头,给大娘、二娘们磕头,给那些穿着白色祭袍的教庭之人磕头。。。
最后,他的头磕得出了血,整张脸已经满是血污。可是没有人理他,没有人去救他娘!所有人的脸上,除了冰冷,就是无情!
他娘只因做了几句醉词,便遭此噩运。在最后时刻,整个秦氏家族都漠视不管,都选择了旁观,没有人为他娘哪怕只是申辩一句或哀求一下。
“夜梦似黄梁,晨醒入天玄。我欲乘风去,漫游天地间。玄黄、天玄,可凄可惭,光明亦是黑暗!”
就是这一句醉词,就是这一句他母亲在家中小院独饮时的诗句,引出了一场弥天大祸,被他父亲的正妻、二房等妻室大做文章,并流传出去,引起光明教庭震怒。
睡梦中,渐渐的人散了,小男孩终于也挣脱了阻拦,攀上绞刑台,可是看到的只有一团灰而已。
他为母亲收起了那团灰,如获至宝一般,装在最心爱的罐子里。
在那一刻,他恨,他恨他父亲的冷漠与无视,恨大娘二娘们的阴谋算计,更恨那个高高在上的光明教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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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天亮了。秦化一在痛苦与马车的颠簸中醒来,又在痛苦与马车的颠簸中晕厥,一次又一次,但是他的手,却从未松开自已的小包裹,松开包裹里面的小罐子。
因为那个罐子里是他的母亲。
他叫秦化一,母唤乳名:秦朗。秦氏家族,秦震飞的第七子,九岁!
队伍继续前进了,一夜的大雨结束之后,天气又晴朗起来,没有人来看他,甚至没有人给他送吃的。
他知道,这一次秦震飞举家迁移,也是和教庭与帝国有关,更与他母亲有关,他母亲作的诗词,似乎也牵连到他秦震飞了。
不过秦家在帝国之中势力太大了,秦化一的爷爷,就是被封王的三朝元老,秦震飞虽被牵连,但实际上是升官了,只是要离开京都的秦家大宅,带着自已的子室前往边州,那里是帝国的边疆,也是最大的州郡,在边州他要继续积累功勋,为封王做最后的准备。
当再一次醒来时,秦化一似乎已经麻木了,勉强支撑起了身子,靠在车壁上,也没去揭开车帘查探外面的队伍走到了哪里,更不想去管今后要怎么办,他只是感觉饿极了,必须要吃饭。
还好,他出逃之前,包裹里有一些干粮的。
他解开了包,但看到包裹里状况的一刹那,他却险些又晕过去。
罐子碎了,白色的粉末与他的干粮混杂在一起。。。
“娘。。。”秦化一瞬间泪如涌泉,他想起来了,秦震飞在打他的时候,似乎擦了包裹一下的,罐子是秦震飞打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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