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文躺在自己宿舍的床上时,只感觉四肢都散了架,每一块骨头都仿佛分离着,摩擦着筋脉,向大脑传递着酸痛感。
他在剑术老师那儿开了一节小灶,补上了一部分基础,按照老师的说法,这样再来两三课就能勉强跟上。高文开始有些理解他的同学们了,如果每一次练剑都像今天这样痛苦,那确实非常人能坚持下来。
“咕——”
但承受的每一分疼痛都得到了回报。也许提熟练度一类的词汇显得太虚,但肚子里传来的叫声总做不得假,一下午超负荷的运动,已经将胃中的食物消耗了干净。它们大部分转化成热量被消耗,剩下的小部分变成肌肉,留存了下来。
小灶也就上到下午五点多,结束了还没到饭点,高文想先回宿舍一趟。没想到一躺下,自己的四肢就开始造反,再也使唤不动了。就这么一直躺着,躺到了月亮升起。看到时间又少了一天,使命感驱使高文开始行动,他要出门,首先填饱自己的胃,然后去狩猎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不劳烦自己的两条腿了,它们现在跟灌了铅了一样,不太好使。类似的情况在骑士学院中经常发生,不知在哪一次内务会议之后,学院出资为每个人都配备了一台折叠轮椅。高年级的同学用它们用的少,但基础不好的低年级学生一学期总要坐上几次。
艰难的将自己从床上挪到了轮椅上,转了两下车轮,推着自己来到一面白墙前,墙面上用五枚图钉固定着五张便签。这几张便签上分别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前四个名字都很短,最后一个则很长,分成了前后两截:凯撒·奥古斯都。
但今晚的目标不是他,高文的目光从便签上越过,停在了第一张上:克莱伊。
……
翡翠河南岸的人像候鸟一样,每天清晨都要跨过江水,去北岸工作,填满各种各样的工作岗位,到了晚上,他们便要返回南岸,回到自己的蜗居度过夜晚。可以这么说,在月光照耀下的北岸,几乎没有穷人。
但话不能说的太绝对,用“几乎”而不是“全部”,是因为北岸有好些店铺全天二十四小时开业,那些上夜班的南岸人,是此时北岸为数不多的底层人。
克莱伊就是其中之一,她在“生命之源药剂店”里当学徒,专值晚班。当然,这里的“学徒”可以理解为不领工钱的员工。
对于有些场所而言,月亮升起时才是一天的开始,看街口的那家叫“桃色芬芳”的店,白天根本就不开门,一到晚上立刻门庭若市。药剂店和那种店不同,一般而言晚上都没什么生意,但“生命之源药剂店”可不同,得益于地段,在晚上的时候,经常会有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跑过来,指明要买“那种药”,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人将一瓶泛着粉色气泡的“生命之源”递过去,然后随口报一个价钱,他们通常不会还价,而且甚至不要找零。
夜班十分清闲,不像白天,不会有各式各样的冒险者光顾,不用费尽口舌依次介绍那些颜色不同的药剂。只需要在玻璃柜台后面坐着,偶尔递出去一瓶“生命之源”,然后将黄灿灿的金币收进存钱箱就行。克莱伊有大量的时间,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比如研究那些泛着不同光泽的可爱药剂。
今天她准时和师兄换班,在目送其他人都离去之后,拉下正门的防盗锁,只留一个面向街的窗口。又调暗了灯光,使之与“桃色芬芳”的招牌颜色相契合。克莱伊做完了这一切,又将平时老板坐的那张躺椅搬到柜台后,舒舒服服的半躺下,借着粉红色的灯光,开始看书。
克莱伊喜欢用右手将书拿起来看。中间的三根手指放在书脊上,大拇指和小指放在书页前,右手就像一个支架,能将书撑起来。等看完一页,就将书放在膝盖上,压两下书脊,免得它自动合上。再舔一下手指,小心的将书翻到下一页。
“如果左手还在,看书就不这么麻烦了。真是可惜。”在翻页的时候,克莱伊总这么想。
从肩部开始,克莱伊的左袖就空空荡荡的,她本来拥有一只漂亮的左手,但在一次爆炸中失去了。
如果有钱,丢一条手并不算什么,灵力驱动的义肢并不比原装的差太多。甚至有些极端的法师会为了更好的灵力通过性,而对自己进行金属化改造。但如果没有钱,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克莱伊清晰的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是在很多年前,她从旧书摊上淘到了一本连封皮都没有的药剂书,这本书被虫蛀鼠咬,风吹日晒,破破烂烂的。克莱伊用了一声“好爷爷”就拿到了它。书中其他地方都已经不能看了,只有一个叫做“屠龙合剂”的药剂配方还算完整。
克莱伊没能按耐住好奇心,挑选了其中原料最便宜的部分,尝试了配置。但药剂学和其他学科不一样,没有“民科”的容身之地,其他学科错了也就错了,但药剂学……说爆炸就爆炸,绝不含糊,不给面子。
在那次事故中,克莱伊失去了自己左臂。但她却没有对药剂学产生恐惧,反而越来越感兴趣了。她不会再冒冒失失的去配置自己完全不理解的药剂了,而是开始踏踏实实,认认真真从零开始学习,她的家庭放在南岸还算不错,但绝对付不起去金穗城法师学院的学费。克莱伊并不抱怨,而是选择了曲线救国,找一家药剂店,从学徒开始做起,到现在也已经靠近五年了。
在这五年中,克莱伊学到了不少,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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