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各位掌柜吃点黄糕。”范永斗招呼道。
范永斗又颤巍巍的招呼,还补上了一句:“这些斋料,可是纯阳宫大师们事先消灾降福过的。
商人都发出一阵奉承:“范老真是交游广阔,纯阳宫的大师,可是很难请动。”
吃了几个黄糕,厅内安静下来。众人知道,范永斗花大力气,将他们这些山西名闻遐迩的商人们请来,可不单单只是吃黄糕。
范永斗扫视众人,一双浑浊的水泡眼中,发出毒蛇似的寒光,他阴恻恻地道:“各位掌柜的,我山西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呀,如今又出了个不世出的人杰,真是可喜可贺呀!”
他说可喜可贺,语气中却没有一点可喜之处。
“是啊,我山西确实是个出人才的地方。”
”那位王思华大人说起来还是太原府人呢。”
厅内众人,都发出一阵喧哗,不过他们语中,却没有多少欢喜之意,有些人甚至是咬牙切齿。
“如今这位王大人做的好大局面,才没几年的工夫就被封为太子少保,又官拜兵部侍郎、应天巡抚、辽东经略,真是年轻有为呀。”
范永斗呵呵笑道,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接着他又说道:“如今这位王大人的手又伸进了山西,长此以往,我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两年前,随同大同总兵王朴和山西总兵王总的回归,起点城相继在太原和大同两地设置了办事处,山西的能源布局已经展开,随同办事处一起涌入山西的是各类商品,随即两地的银行也在去年开始设立。
他笑吟吟地看着下首众人,厅内都是沉默,半响,左下方一商人道:“范老是不是言重了?某观察与起点城合作的商人大多盈利颇丰,他们可活得很滋润呐,我等未必不能与之合作,一同发财。”
他的话,也引起一阵附合。
范永斗渐老,己经很少走到幕前,族内生意,大多由其长子子范敦掌理,不言范永斗的年纪,便是他的财货之数,在众商人中,也是一等一的。
他还交游广阔,在朝中与地方都有支持者,本身又担任各商行会首多年,威望素著,这也是他隐隐居于晋商之首的原因,他说出的话,可谓一言九鼎,少有敢反驳之人。
此时他亲自出马,自是应者如潮,不过下面发话之人也非等闲之辈,却是八大家之一的王家家主王登库。
这人长得肥胖,两手的大拇指之上,套着两个翠绿的大板指,一身浓浓的富贵之气。
他们王家,经营生丝、、茶、药材等产业,家资数百万。
与大同边将世家王朴家,同样有着密切的联系,算起来是族亲,王朴得任大同镇总兵官,没有他们的鼎力支持,那是不可能的。说起来,王登库还是王朴的三叔。
而前任山西镇总兵王忠,同样与他们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等的身份,自然可以从容质疑范永斗的话语。
范永斗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拾起银筷,夹起一个黄糕慢慢咀嚼。
他身边的长子范敦微笑起身,团团一揖,又冲王家家主王登库拱了拱手:“王大家。”
王登库大大咧咧道:“嗯,说。”
范敦在他眼中只是小辈,自然不需对范永斗那样谨慎。
范敦从容地道:“诸位长辈,诸位大掌柜,有句话叫未雨绸缪。在座的有些人家因着贩卖起点城的货物,这一年来也有所收获,我们范家也一样获利不菲。”
他看了看在座的脸色接着道:“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起点城的货物涌入我山西,又有多少商家因此破产呢?”
他这话引起了不少共鸣,立时厅中一些小商人开始哭诉,其中一个骨瘦如柴的商人哭的尤其伤心。原来这名商人是做皮衣铺子的,起点城的各类御寒衣物涌入山西,他那款式古板的皮衣就不好卖了,眼看就要濒临倒闭,因为起点城也有了皮衣销售,而且色泽多样,款式新颖。
哭的比皮衣商人更加大声的是一位盐商,这位盐商干脆关门大吉了。山西也有盐商,经营的不是海盐,这位是经营青盐生意的,结果低廉的起点城精盐入侵后,这位盐商已经破产。
起点城商品对各行各业都造成了或多或少的冲击,晋商这一大商贾群体都感同身受。以起点城商品的竞争力来看,本时空的许多制造业都要面临重新洗牌,这是一些守旧的人不愿意看到的。
范敦观察众人神情,微微一笑,又继续道:“这只是其一,其二,王越在江南实行的商业税,大家应该也听说了吧?一成五的税呀,敢问在座的诸位,你们有谁愿意出这个钱?”
这时,连王家家主王登库脸色都变了,他家的生意做的很大,王越的触角已经伸到太原大同两地,万一哪天王越要是掌控了山西的话,要是让他纳税,算起来额数可不少,王家家主可不愿意掏这个钱。
“其三,就是起点城办的银行。”说起这个,范敦都开始咬牙切齿了,可见他对银行有多么痛恨。“这个银行要是一直这么开下去,我们各家的票号迟早要全部关门了,各家的进项每年要少了多少,你们可以自己算。”
靳家家主靳良玉也道:“起点城的银圆券不得了呀,简直所向披靡,大小通吃,百姓们觉得便利,很多人已经开始使用,长此以往,我们的票号是真的没法儿开了。”
银行是暴利行业,钱庄票号更加暴利!
所以八大蝗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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