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太冲了,下手太狠了,哎呦——”吕建生本来就有点被打得骨断筋折的感觉,听买主这么一说,他更是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来,“你看看,我觉得他有机子在家放着没用,你呢正好家里有病人,我好心好意也就是中间介绍一下,多少钱拿来多少钱给你,又没挣钱。你看是不是这样,还是咱原来说好的价格,不然我挨了打还得赔上一百块钱。”
买主犹豫了一下,山里人挣钱不容易,一百块钱很大的,一句话就没了不大甘心。吕建生怕他又走了,赶紧道,“那这样吧,少要五十,咱俩一人认一半,你也不能让我搭上太多。”
“那好吧,”老农民毕竟老实,觉着让人家王医生跑了腿挨了打还搭钱不过意,“那就一人一半,其实三千多都花了,也不在于那五十、六十,这机子确实很新,我也是看中了,不然这么周折,你就是减一千我也不要了。”
“对对对,”吕建生赶紧附和着,“关键东西要满意,三千多都花了你也不在乎那五十六十,那就不多啰嗦了,还是原价吧,你也别让我搭五十了,你明天一准儿来拿,就算多跑趟腿,明天来我管你酒,那就什么都有了。”
买主一看王医生这么实在,也不好意思讨价还价,再说老农民买什么东西都可以讲价,就是不习惯跟医生讲价,只习惯了医生说什么就听什么,于是答应明天再来。吕建生怕他明天不来了,一再强调如果明天不来的话,他留下的那定钱就没了,就是后天来拿定钱也不算数了,吓唬了又吓唬,这才让人走了。
看买主走了,吕建生扶着桌子龇牙咧嘴慢慢坐到旁边一个座位上,屁股刚一碰座位就“吸溜”一口冷气,艰难地站起来,好像腰都断了。看来自己被打得确实不轻啊,他现在又很后悔,那买主亲眼看到自己因为吸氧机挨打,刚才他应该再让对方多加一百块钱的挨打费的。后悔,真后悔,只好等明天他来取吸氧机的时候再临场发挥了,看看还能不能多加上一百多钱。
他伛偻着腰朝院里喊了一声,让他老婆进来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他老婆被那一脚踹出去差点晕过去,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一喘气都胸疼,骂咧咧走进来,咬着牙问她男人,“都敢打到门上来,看把你打的,打电话给派出所吧!”
“报派出所便宜他了!”吕建生咬牙切齿地说。其实他觉得真要报警未必有自己的好,人家来要回自己的吸氧机于理不亏,再说他知道拿走吸氧机有可能导致张大个子迅速死掉,如果现在张大个子已经死了,姓江的反告自己一个故意杀人,虽然他自以为包括前期的造势等各方面做得天衣无缝,但毕竟牵涉一条人命,处理不好很麻烦的。
最主要的是,吕建生知道刘富贵能量不小,跟镇上派出所的所长马国利很熟,马国利虽然背后恨刘富贵,但是表面绝对不敢把刘富贵怎么样。
“这样吧,这几天我看大成叔没有动静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两天大成叔回来,我让他给我报仇。”就凭吕建生自己的能力,他在刘富贵面前还是敢怒不敢言。
刚才他老婆仗着一股子火为了救男人,居然敢扑上去抓挠刘富贵,现在想想也是有点后怕。
挨了打,也得先咽着。
这在老吕家好几辈子的记忆当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是自从吕大强倒台以后姓吕的就夹起尾巴做人,吕建生两口子十分怀念以前老吕家掌权时候的幸福时光,现在只盼着吕大成这次能把刘富贵制住。
刘富贵把吸氧机拿回去的时候,张大个子已经断气了。
他的外甥女觉得舅舅死得惨,哭得很伤心。
刘富贵气得把吸氧机在地上摔碎,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把吕建生这个黑心村医给换掉了。
人才啊,现在刘富贵缺的就是各方面的人才。
刘富贵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关于公有制的意义。
比方说现在出现张大个子的惨剧,他更是迫切想引进人才,在山村建一座一定规模的医院。
如果村子实行了公有制,医院的医生工资不跟效益挂钩,能造成现在的看病难吗?能造成医德的沦丧吗?山村的医院、幼儿园、养老院、食堂等等等等服务性行业,全部是公有的。
除了公有以外,体制也很重要,就像七个人分粥,特权不行,效率低下的监管机制也不行,关键要有一个合理的、效率高的管理体制。
另外,山村本来应该是人才济济的,但是当今社会能人谁在村里发展,更有甚者姓吕的对于其他姓氏能人高度打压,如果有出人头地者想回村干点什么,那就要暗暗受到迫害,甚至带钱回村捐款也不行,多回村也不行。
到后来弄得人才都分散在外地,渐渐地少了联系。
刘富贵要做的,首要是动员在外打工的,受苦受穷的回村发展,回来生活好了,压力小了,活得像个人了,像个家庭了,然后渐渐富足。
第二呢,现在山村进入建设阶段,人才成为瓶颈,刘富贵一直在到处寻找村里在外的人才,想方设法让他们回来,当然物质待遇是第一位的,只要回来,待遇和生活绝对不会低于他原来的生活,然后还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些人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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