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安全距离,刘富贵有把握了,他又开始开导三个女孩:“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让你们年轻轻的不想活了,能跟我说说吗?”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很多人遇到事,往往不是让事压倒的,是自己把自己压倒的,很多人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回头看看,发现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你们三个也是一样。”
三个女孩一头黑线:“你不是未卜先知吗?”
刘富贵嘿嘿一笑,朝下面一招手,刘小驴从坡下手脚并用爬了上来。
“虽然我不是未卜先知,但我肯定地说,我是个很能帮助人的人,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当然了,说完以后发现我爱莫能助,那么你们再跳崖也来得及,反正这座悬崖峭壁一时半会儿也倒不了。”
三个女孩互相看了看,看来她们的决心因为刘富贵的打搅有些松动了,于是也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准备要说说她们的遭遇了。
还没开始说,三个女孩的眼眶子先红了
……
刘富贵闷闷不乐地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在想,是不是应该给自己的晚餐里面添加点什么,比方说,一碟子蚂蚱。
秋天的蚂蚱最肥了,一肚子籽儿,开水里放盐煮一滚儿,捞出来干锅翻炒,最后放油烹煎,色泽金黄,入口一股山野的鲜香,相信就是没食欲如五叔者也会喜欢这道美食的。
还是自己刚刚捉来的,立马下锅比较好吃。
刘富贵一路走一路捕捉,手里渐渐有了一长串蚂蚱。秋天的庄稼到了成熟的冲刺阶段,这时候也是蚂蚱们疯狂进食的时刻,比方说玉米地里,地瓜地里,花生地里,那里面胖墩墩的蚂蚱最多。
走出深山,离村子越来越近,田间小路上三三两两有荷锄而归的中老年山民,现在村里已经见不到年轻人,年轻人都进城了,留守在村里的除了老人孩子,就是一些尚未进城或者已经有进城意向的中年人。
每一个遇到的爷爷或者叔叔大爷啥的,刘富贵都叫人一声,问候道,“上坡去了。”
“上坡”就是下地干活的意思,山地大多在山上,要去地里干活就要往上走,要是说“下地”的话有点不符合逻辑,事实上千百年来这里的山里人都把下地叫做上坡。
扛锄头的耷拉着眼皮拿眼斜一下刘富贵,鼻子里“哼”一声,就擦肩而过了。一个人两个人这样也就罢了,每个人都这样。刘富贵光听说红眼病具有传染性,没听说耷拉眼皮带斜视的毛病也传染啊!而且鼻子里“哼”的一声还都出奇地相像,鼻子也传染了?
你哼,他也哼,哼出点创意来也行,有本事哼出一条毛毛虫来看看!刘富贵心里不大痛快。
其实刘富贵心底里知道这些叔叔大爷为什么鼻子里长了毛毛虫,追根究底还不是前些天警察大规模上门,要把刘富贵抓起来,现在好多老少爷们都知道富贵犯了事,这事还没辟谣呢!
当然,这事刘富贵也没当回事,反正过几天说明白就行了。
现在让他烦闷的是刚才三胞胎姐妹的事。
现在他才能深切地体会到葛优那句台词,“没钱我就没姐姐了!”多么让人心酸的一句话,自古以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当初看《水浒》刘富贵就不理解,杨志一身的好武艺,就是找个山旮旯“哇呀呀呀”打个劫,怎么还弄不了几两散碎银子渡过难关,怎么舍得把宝刀卖了?还有秦琼,那也是大隋朝十三条好汉之一啊,空怀一身好本领居然连亲爱的黄骠马都卖了。唉唉,大闺女要饭,死心眼!
当初是这么想的,鲜活的大闺女既然能豁出脸去讨饭了,莫如去卖肉,来钱快,还免去风刀霜剑之苦——现在回想起来,当初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讨饭是豁出脸去了,卖身子也是豁出脸了,但是豁出脸来跟豁出脸来不一样啊!
钱啊钱,我亲爱的钱,快投入我温暖的怀抱吧!
一边念叨着亲爱的钱,一边捉蚂蚱,看看这一长串蚂蚱也不少了,前边已经到了山溪边,溪水那边就是村头了。一群光屁股的小孩在桥墩那里洗澡,震天地喧闹,连“哗哗”的流水声都盖过去了。
溪水深处的柳树阴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一边洗衣服一边大声地说笑,据说山里人有两大特点,一是走路脚抬得高,高抬脚的缘由地球人都知道,那是怕被脚下的石头蛋子给绊倒咯,时间长了积习难改,进城打工走在平整如镜的马路上,还是杵哇杵哇地高抬脚,这样的步法就是穿得再高档也会被城里人一眼看穿;再一个就是山里人嗓门大。尤其是妇女的嗓门大,要是三五个妇女凑一堆儿,绝对比三五十个鸭子凑一堆儿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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