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除给陈思明家的五斤,剩下二十二斤由孟家和钱家平分了。孟玉坤另外又从自家掏钱买的那份粮食里分了五斤给钱家。
钱忠良忙拿出钱给了,孟玉坤不要,最后硬是塞到他口袋里。
小猪崽和老母鸡都留在了钱家,等生下鸡蛋再平分,半只熏兔也是一家一半。
其实孟家父子出了这么多力,小猪崽和老母鸡理应都是孟家的,可孟玉坤和孟向东一向大气,全然不在意,定要平分。
钱家也感恩,由此两家关系越发亲密了。
生产队地里,孟玉坤正大力挥舞着锄头挖排水沟渠,停了两天,他得赶工,省得别人过来瞎比比。
田四海扛着锄头从他身边悠悠过去,待人过去了,丢下一句,“南头洼的沟渠我都挖好了,你不用过去了。”
“噢,谢谢四海兄弟。”
孟玉坤擦把汗起身感谢,却见田四海留了个背影给他,人已走远。
他暗暗摇了下头,再次弯腰卖力干起活来。
“孟玉坤,你给我过来,我要调查调查你这两天旷工的情况。”邓红军一手插腰,一手夹着烟,学着领导人样子腆着并不如何突出的肚子招呼道。
“队长,你要调查什么?我全部配合。”孟玉坤脸上堆起笑,走到田埂上,用锄头刮去鞋底的湿泥。
“这两天去哪了?”
“这不,向东他外婆家来信说,这两天外婆身体不大好,我带向东回去看望看望她老人家。”
“向东还有外婆?”邓红军诧异道。
“没有外婆,哪有向东他妈妈呀,队长,你说对吧,人总不能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吧。”
邓红军被噎了下,“向东外婆是哪个村的,我好去调查调查。”
“老黄庄的。”孟玉坤坦荡荡说道,“东头第三家门前有棵大槐树的。”
见他言词凿凿,邓红军犹带疑虑,狠吸了口三七牌香烟,吐出烟圈,恶狠狠说教道:“如此最好,可别被出我查出什么猫腻来,你是知道的,人民群众对走资派的痛恨,别让我到时砸碎你的走资派狗头!”
“哪能呢,我一向遵纪守法,听党的话,跟着党走。”孟玉坤含笑保证道。
“干活吧。”邓红军横他一眼,反背着双手派头十足在泥埂上走远了。
孟玉坤目送他背影走远,呸一口唾沫在手上,搓巴一下又下地使劲挖起土来。
田中华站在山坡上,看着孟向东扛着两根扁担,双手压在前面,后头挑着叠在一起的几个筐篓,带着钱阿雪大大方方走出了钱营村。
而后,个子瘦小的曹建国跑得扬起一溜烟尘,追上了两人,三人说说笑笑沿着黄土路走远了。
他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用陶碗换粮食。
孟玉坤一向胆大心细,有干劲,会做生意。他爸在他家帮工时,伙食是很好的,那时他还小,记忆中经常吃到肉。可爸说,做帮工就是受压迫,孟玉坤是地主老财,一直压迫剥削他们家,现在翻身当主人。
可翻身当主人,怎么还会吃不饱。
田中华心底里很羡慕,很想追上去跟他们一起,可他抿着唇,一扭头回了村,他要去陪着邓勇明玩。
钱雪心情非常好,因为她今天早起上大号了,没要她妈用小瓷勺帮忙,自己解决问题,还相当得通顺。
所以吃得好,身体就棒,心情更美妙。
“向东哥,今天拿二十个坛子,换了粮食,我们去省城换自行车票吧,或者工业券也行,到时想买啥就买啥。”
“好。”孟向东应了。
“自行车得要一百六十块钱一辆呢,哪买得起。”曹建国吸了口凉气,啧啧叹道。
“我们做生意慢慢攒呗,总能攒满的。”钱雪信心十足。
“过两天就要上学了,上了学就没时间了。”曹建国摇头道,“阿雪,你身体好了,今年应该也能去上学了。”
“向东哥哥也要上学吗?”
妈蛋,怎么忘了这年纪还得上学,她可不想再排排坐上一整天听老师讲课啊。
“我和向东哥上中年级班,阿雪你八岁,噢,你得等到九月份才能上学,现在还不能上。”
“我不上学,我让向东哥哥教我认字。”钱雪愉快道。
“其实,我也不大想上学。”
孟向东苦笑,现在回来,再跟一帮小屁孩坐在教室里学上下左右,学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那真是要命的。
钱雪和曹建国同时怔了下,钱雪马上恍然,“向东哥哥,那你不要去上学了,我也不上学,我们一起做生意。”
“那我呢,我也跟你们做生意,我也不上学了。”曹建国急道。
“你得上。”
孟向东和钱雪异口同声,随即相视大笑。
“你们,你们……反正你们不上,我也不上,上学还要交三块钱学费呢。”曹建国急得跺脚。
“我们逗你玩呢,学还是要上的,都新中国了,国家号召消灭文盲,走出去连个路牌都看不懂,那怎么行呢。”孟向东笑道。
“就算你想不上,你爸也不会答应。”曹建国反应过来,连忙反击。
是啊,就算他想不上,他爸也不会同意的。可跟着一帮孩子上小学,真是浪费时间,要不弄个体育特长生什么的干干。
重活一辈子,他还是想当兵,军人的荣誉感和使命感已在他心口烙下深刻印痕,经历过越.战,经历过真正血与火的考验,他已被锻炼成了最好的钢,同战壕的袍泽情,天下最最纯粹的感情,溶入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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