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封信上所写,颇为详尽,却也仅仅是叶重琅对于此事处置的安排,从救治到清理,再从修缮到赔偿,一列一列事无巨细,甚至仅赔偿这一列,与其说是详尽不如说是慷慨,数目着实大得惊人。若说仙门弟子偶有斩杀中了尸毒的活走尸,那早有俗成的理由叫做事急从权谁也怪罪不得,但这番一来,真算是仁至义尽了。
“呵……”萧湛冷笑一声,“若此事当真与孤竹无关,孤竹此次,还真是大方。”
叶重琅也阴沉看着他,“此乃孤竹地界,不管是何人所为,无辜百姓遭人毒手乃是孤竹失职,孤竹绝不推诿责任。”
一句义正言辞的话,萧湛仍旧听出了指桑骂槐的意味,他一转身,“那也不必再夜长梦多了,即刻启程去南湘湖!”
一众仙门弟子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孤竹说要善后,那此事就先放下,待到了南湘湖,有神界中人下来主持场面,也省得他们在这里争论不休,还得听秦亦清这般聒噪。
而在路上,柳仙娴就没再与凤起显得亲近了,她秦淮毕竟依附于东都,之前东都不在场,她也不知两家已经水深火热到了这种地步,可现如今,一应势头皆指认孤竹包藏祸心,她自然不能往孤竹那边儿倒。
但是,有交情和没交情的区别,就是在于……会不会多说几句话的事。
半路上,曾留在凤起身后的秦淮弟子就悄悄到了柳仙娴身边,低声道:“家主,你们走了之后,我听胥山君曾笃定,此事乃是秦旭所为,皆因私仇。”
柳仙娴眉心一皱,“这种自说自清的话,谁能信得了谁?”
可那弟子微微摇头,偷偷看了秦亦清一眼,声音更低道:“但我觉得……”
饶是说话的声音低,但秦亦清这一路上恨不得耳朵比兔子还长,他当即回头吼道:“莫在此搬弄是非!难不成秦淮何时与孤竹有了私交,胆敢在这个时候同流合污吗?!”
那秦淮弟子吓得一凛,低了头就不再说话了。
而凤起却跟在叶重琅身边,暗暗的摇了摇头,太不淡定了,但凡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有鬼?
果不其然,这一声急躁也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纷纷,聒噪是不寻常,可这种不寻常的聒噪,众人谁也不傻。
…………
冬日的南湘湖披霜浮冰,如一片明镜般静静映着寒凉气息。
芦苇被霜雪压倒,莲叶自然也没有了,根部被养在湖底淤泥之中,而湖面浮着大片薄薄的冰,冰面极薄,并不适合凿冰取鱼。
可一众人浩浩荡荡到了南湘湖边,秦亦清等人更是一腔的振奋激昂,但是站在湖边静默片刻,众人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谁都知道,孤竹放走魔将夙凝,若能证实,那便是孤竹与魔道有染。道理很简单,如此深的湖底,恐怕只有修为深厚的音律才能触及,只要捞出沉于湖底的辟水赤印碎石,上面的痕迹一看便知,可问题是……谁下去捞?
南湘湖水深千尺,纵是寻常时候,能真正潜下去的人,需修为极其深厚,能下去的人也不多,但是这冰天雪地之中,湖水合着冰碴,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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