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起陡然泄出一口气,虽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害怕,但她还是想说……吓死我了。
“嗯,之前蓝二公子他们都在场,我也不方便进来,但是……睡不着。”
叶重琅浅淡的一笑,笑意单薄却异样的温柔,“不愿让你担心,但你这般担心起来,我又觉得甚好。”
鲜少有这般温情的时刻,仿佛只要证明叶重琅不是神界中人就够了,什么旧情人,什么负心汉,什么与神界千丝万缕的瓜葛,什么处心积虑放走魔将夙凝的目的,那都皆可以来日方长。
凤起放下粥碗,仍旧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有道是君子坦荡荡,胥山君果然坦荡。”
“那你可想听些更坦荡的?”
还有比这更勾人的么?揣着一堆谜团的人主动跟你说……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
凤起一笑,从怀中取出曾经轸水给她的药,轻轻托起叶重琅的手,将一些药粉撒在伤口上,又以药汁将其调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视为坦荡。但你且先答应我,不能再让自己伤上加伤了,不然纵是再坦荡,又有何用?”
别以为就你手段高,会勾人心尖,我也会啊。
忽然,叶重琅手一翻,握紧了她的手,药汁药粉星星点点染上她的手背,凤起看着那一道道几乎又要绽开的伤口,忽觉心中划过一个字,疼。
“这坦荡可不好……”
话没说完,叶重琅轻轻拽了她一下,不显强势劲力,更像是宛若君子般有礼有节的邀请,凤起顺势就接受了邀请,轻轻一倒躺在他腿上,仰头望着他精致削尖的下颚,但笑不语,既然说了要更坦荡,你若不够坦荡,我也不是能那么轻易被打发的哦?
叶重琅低头看着她,墨黑的长发散落在他胸前,又垂在她鬓边,颇有种耳鬓厮磨的错觉。
“嫁我,可觉得委屈?”
是挺委屈的,堂堂魔将配了个小辈弟子,以后竟比叶代依低个辈分了,可这真的不是坦荡啊骚年,我怎又有一种与你博弈的错觉?
凤起一笑,伸出指尖似轻轻挠了挠他精致的颚尖,“娶我,可觉得委屈?”
应该也委屈?孤竹最出类拔萃的弟子,要娶个声名狼藉的水性杨花。
叶重琅眸底渐深,仿佛能将人勾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他说……
“你一应索求,我皆承得起,你若执意负我,才是委屈。”
凤起眨着眼,若说心中震颤是不假,可细细琢磨……这不就是“倾尽所有”换了个说法么?
正所谓七分真情三分撩拨,因人而异,这荤素搭配的……完美。
可没等凤起说话,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叶存曦惊惶焦急道:“胥山君,不好了,扶风那边出事了!”
…………
扶风和孤竹终于算是正式交恶了,而其中推波助澜的,竟又是东都牌搅屎棍。
得知此消息也是颇为巧合,南湘湖一场恶战未能告捷,叶存曦与叶晨阳自然还惦记着那水祟,眼看着叶重琅伤上加伤,也不忍心再劳他出手,便于蓝思敬私底下一商量,发起讯号,求助周围的同门支援。
当然,他们没在客栈周围发讯号,多少也是不想让太多同门得知叶重琅与苏雅倩的事,毕竟此事尚未尘埃落定,若擅自宣扬开来,闹出的家丑恐怕难以收拾。
然而,闻讯前来的同门也是怀着一腔愤慨回孤竹求援的。
乱世之中,谁都难能一心一意处理一件事,叶代依吩咐叶倬云去往扶风传消息,却不料,扶风逮到千载难逢的机会,扣住了叶倬云,传话必须由叶重琅亲赴扶风将人带回。
叶代依虽着人四处传话给叶重琅,可深知其中恩怨,毕竟事关叶倬云的安危,也没将希望寄托在叶重琅一人身上,稳妥起见,当即派了一行弟子前往扶风要人。
可就好巧不巧,扶风揣着一腔恶意坐等叶重琅上门,自己的地盘就先出事了。
扶风地界多山岭,有个重中之重的地方叫琼山道,两侧山壁耸立接天,下方谷道蜿蜒如肠。扶风实力不容小觑,自然不像浔阳那般有心无力,这些年来门下弟子常年轮番驻守琼山道,皆因那里是魔将阡殇的封印之地,容不得有半分闪失。
而就在前些日子,大量妖孽突然汇聚琼山道,打了扶风弟子一个措手不及,当时死伤惨重,之后守卫力量前赴后继却仍旧岌岌可危,扶风告急,又有此前魔将青邺启封的消息,此事自然就上告了仙盟之主。
前去扶风要人的孤竹弟子听闻此事,也赶忙先赴琼山道支援。
暂且放下私人恩怨一致对外,那本是好事,扶风也不会不知轻重,可好死不死的,东都一来人,局势就全变了。
东都这一次派了不少人,那是一派仙盟之主拯救小弟的姿态来的,根本没有同心协力的打算,而发现琼山道有孤竹弟子在场,当即表示绝不与孤竹联手,还声称孤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曾经清正高寡的仙门如今堕落不堪,包藏祸心,险恶叵测。
孤竹弟子当即与东都弟子理论,三言两语,东都竟仗着人多动了手,打伤了孤竹弟子,还将人交给扶风,让扶风代为好好调教。
直至此时,扶风还未明确表明立场,但外有仙盟之主的命令,内有私仇,迟迟未将孤竹弟子放出来,已经说明了一切。
凤起忽然颇有感慨,要想混的好,大腿要抱早。就东都这德性嘴脸,若不是当年早早抱了神界的大腿,怎么当上仙盟之主的?
“必须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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