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溪仙子说她很可能会死,如果是这样,她觉得自己也算解脱了。
可是,眼泪又不争气地往外冒,是不想死吧,有谁会想死呢?
还有刚生下来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妈妈,多可怜。
荆溪仙子说孩子命硬,她没有埋怨,反而庆幸,最好不要像自己这样被追杀,被拐卖,被豢养,命硬点就硬点吧,不受欺负最好。
可还是想看着他或者她长大,守在身边保护着啊。
白清就这样哭一会儿,歇一会儿,然后在沙发上蜷缩着睡一会儿,期间寒棠打来了电话,说到了十万大山,就要进山了,怕没信号,先告诉她一声,她情绪低落地回了几句注意安全,便挂了。
挂了电话一分钟,寒棠又再次打过来,“我没事儿,你别担心,我听着你特别不高兴似的,鼻子塞住了?哭了吧?担心我了吧,真没事,放心吧,上网看了房子没有?”
白清坐直了身体,“正看呢。”
“看得哪儿啊?我忘了嘱咐你了,别看青海那边的房子,离我老家远点,越远越好……”
电话那头传来陆云澈催促的声音,寒棠不耐烦地低吼,“行行行,敢情你和你老婆在一起,我老婆可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呢……哎我挂了啊,你看看海边的房子,海岛也行,咱家有钱,海岛也买得起。”
寒棠罗里吧嗦地终于挂了电话,白清丢了魂儿似的缩在沙发里发呆。
门铃响了十几声,白清终于从沙发上起来,慢吞吞地走到门口,“谁啊?”
“是我。”白纯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白清打了个激灵,立刻精神了,手伸到门把手刚要拧开,忽然停住了,“姐姐我,我现在身体不舒服,姐姐你……”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我要回香格里拉了,是来道别的。”
白清犹豫了一下,慢慢转动把手,将门打开,白纯站在门外看着她,手中拎着一只榴莲。
……
白清把榴莲拿到厨房里切开成一瓣一瓣的,然后放进水果盘里。
看白纯的态度,比以前要和缓了许多,但白清还是担心白纯会伤害她,毕竟现在不同以往,肚子里还揣着一个,白纯若是再捅上一刀,她死了倒不打紧,可不能连累了小的。
“姐姐,你买的榴莲真香。”白清端着水果盘走出厨房,盘子里还装着一些其他的水果。
白纯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向来会挑,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怔了一下,白清笑得有些不自然,她把盘子放到茶几上,“姐姐尝尝吧。”
白纯见她坐到很远的单人沙发上,慢慢道:“我不会……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白清尴尬地点头,起身道:“姐姐你喝水吗?我去倒水。”
“不用了,你坐下,我和你说几句话。”
白清向前走了几步,顺势坐得离白纯近了些,但还是心中忐忑,侧身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挡着肚子,“姐姐,我怀孕了。”
白清露出惊讶的神色,稍后低声道:“你在他家生活的可好?”
白清想了一下,“还好吧,衣食无忧,又是大户人家,免了那些颠沛流离。”
“你只要这些……”白纯低声呢喃。
白清分不清她是在问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你只是需要这些,”白纯的语气越来越寥落,“不如,跟我回家去。”
白清呆呆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说的,“回,回家?”
白纯透了口气,“狼家的这个少爷,不是个过日子的,一个整天和狐朋狗友在一起花天酒地的人,不适合你。”
白清沉默不语,白纯停了一会儿,继续道:“我来之前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回香格里拉,但我没想到你有了孩子,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你应该打掉孩子,离开这里,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我不勉强你。”
白纯的语气淡淡的,听上去像是很无情,但白清明白,她说的是事实。
白纯口中的寒棠,是一个花天酒地的人。白清以前一直不知道寒棠在外面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她也无数次在一个人的夜里想象这个男人正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她不是不寂寞,她不是不吃醋,她不是不想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家,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囚在床上缩成一团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做了一桌子菜没人吃的时候不是没有过,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电话里传来乱哄哄吃酒猜拳以及和女人打情骂俏的声音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天生就是这样一个人。
但是如果要爱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就要爱他的全部,而他的全部,是她可以接受得了的吗?
不是。
她知道答案。
她早就知道答案。
一个完全理智的人,就应该勇于冲破爱的牢笼,追求自由,追求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幸福,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找到一个对自己好的,自己也愿意对他好的男人,互相忠诚,互相扶持,互相敬爱,亲亲我我,度过美好的岁月。
就像……叶子宴那样的男人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她不爱他。她明白,她可以像兄妹一样和叶子宴永远生活在一起,但是她的心,永远是孤独的。
爱情就是这么一个讨人厌的玩意儿。
白清的眼角有些湿润,“我走不掉的,如果我走了,子宴哥哥就要倒霉了,而且,寒棠知道咱们家在那里,他不会放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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