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铁灰色的天空沉沉压着。
这些天,京北一直处于阴雨绵绵的阴郁天气的笼罩之下。然而就在刚刚,天还没有放亮,一直抽泣呜咽的云却突然放开嗓子嘶嚎了起来,仿佛要将这几日积压下所有一口气释放出来。
突如其来的狂风大作,狠狠抽着整座城,树枝儿无力地随风摇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滑落下的一条条水痕,仿若那窗户止不住地哭泣着一般。
床头的电子表“啪嗒”一声,弹到了05:21。
天童睁着双眼,无神地望着一窗之隔外深沉冰冷的灰蓝,深深吸了口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那搭在他腰上的胳膊随着他的动作无意识地紧了紧。
终于,天童像获得生命的玩偶一般,眨了眨眼睛,眼神之中恢复了一丝神采。他尝试着转过身面对陆明舟,腰腿的部位有些许酸胀。
昨晚有点儿过火了……
陆明舟一向都睡得沉,可是只要天童一动,他就跟着动一动。
一瞬间,天童萌生了一个坏念头。
他小心拿起陆明舟放在他身上的胳膊,逼迫自己离开温暖的被窝,就在他坐起身,有点儿后悔要不要继续离开那温暖到让他上瘾的床铺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了动静。
“干嘛去?”一声嘟囔。
陆明舟,那个只要睡着就雷打不动,得左右开弓轮番抽他才会醒的陆明舟,这会儿竟然醒了……
天童惊诧地转过头,只见陆明舟半眯着眼,已经睡眼惺忪地撑起了身子。
啊,找到了叫他起床的新法子。
天童微微一笑,以光一般的速度重新钻进了被窝,自觉得把陆明舟的胳膊扯过来放在自己身上,像只粘人的小猫一样,往陆明舟怀里蹭去。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彼此,转眼间,陆明舟平稳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天童抬起头,用鼻尖蹭了蹭陆明舟冒出胡茬,有些扎得慌的下巴,慢慢闭上了眼睛。无所谓了,能在他身边多待一天是一天。
苏格拉底说,最深的yù_wàng总能引起最极端的仇恨。
当天童看到李庆冉他们拼凑起的那位肿瘤学家时,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杨教授的整个身体都被炸断了,胸线以下的胸腔和腹腔的位置只剩下一些肉渣渣,这是现场勘查人员艰难地从废墟之中分离出来的。盆骨以下的位置算比较完整,但大腿却也被炸得血肉模糊,焦黑的血肉上原本插着很多铁片,这会儿都被移除了。
“我觉得,你们可以在个人仇恨上下下功夫了。”李庆冉抱着臂膀站在陆明舟跟天童身旁,静静看着同事拼凑着那些尸体碎片,“又一个死无全尸的,你们还真是……”
“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好吗……我俩在荷兰浪的好好的。”
李庆冉听了哈哈大笑,天童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除嘲讽以外的笑意。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陆大队长赶紧把这个案子解决了,再混上一天半天的忙里偷闲。”
说完,李庆冉回到了操作台旁边。
“你觉得呢?私仇。”陆明舟低声问道。
“从他身边人入手查一查吧。”
“话说,你笃定吗?这次爆炸的犯人跟前四起的是同一个人?”
天童垂了垂眼睛,他们现在能把眼前的犯人ift联系在一起的,只有一张案发后突然出现在现场的纸片,以及制作方法看上去一致的炸弹。
信呢?
天童下意识地举起大拇指放在唇边,陆明舟的怀疑不无道理,这起的模式变化太大。
最明显的,这次不是之前的无差别爆炸,放在公共场合,谁打开谁倒霉,前四次更像是针对某一个行业领域的爆炸,包含着他对医疗行业的某种敌视,那么在医疗行业里工作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有罪的。
第二,他回到了爆炸现场,并且留下了纸条。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被目击的危险,回到现场呢?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隐藏在暗处,即使是自己的犯罪行为达成目标,他都无法亲临现场去观看自己的成就,那么这次为什么要出现?有什么是他必须亲自确定的?
所以,难道这是模仿犯吗?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署名是ift呢?
天童正烦心着,陆明舟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明舟,ift来信了。”
陆明舟略一沉吟,轻声问道:“写了什么?”
“一面写着‘光总觉得它跑得比任何事物都快,可它错了。因为无论它跑得多块,黑暗总是先它一步到达,并且等待着它的光明’。”苏炀的声音,就像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总是会被老师叫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读课文,每个人读一段,目的不是去理解这段话讲了什么,而是顺利的不卡顿的把整段话流利的读下来。所以天童一直觉得,老师的这种行为更像是去试探他们会不会有口吃的毛病,而不是为了帮助他们理解课文。
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大概自己一直以来的以为都是错误的,因为苏炀那毫无情绪,完全站在局外人角度去念读的平铺直叙,却让他这个听着的人无端端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毛骨悚然。
天童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抬眼看向陆明舟,又迅速转移了目光。
黑暗,与光明,吗?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不知道,我们也粗略的想要从几封信中破解一下,看会不会有藏头诗之类的可能性,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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