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敏感的捕捉到了陆明舟一瞬间的愣神儿,立刻明白了对方想到了什么。即使他很坦荡的并没有想歪,只是想着可以让陆明舟轻松一点而已,而且过去跟朋友商讨案子在自己家里凑合睡觉也不是没有,都是男人,所以很自然的就说出了口,但是陆明舟这么一愣,他也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的提议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是,我不是,我……”诶,越描越黑啊这,这个东西没法解释啊这。
“好啊,正好我真的累了,开回去确实挺遭罪。”说着陆明舟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他又突然坦荡荡了……
“啊,好,那走吧。”天童不知为何有点儿不敢看陆明舟。
天童的公寓面积不算大,他把非承重墙都拆除了,只在功能区之间用书架之类的做了隔断。
虽然很晚了,但天童还是用仅有的食材做了点儿宵夜,两个人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吃着面看着电视里的《生命与科学》。
“为什么不做心理医生,却跑去画画?”陆明舟控制不住自己对这个人的好奇心。
“嗯……搞心理,需要你理性的像一台机器,你只能对眼前的这个人冷眼旁观,要在把对方当成一个人和不是一个人中间取得一个微妙的平衡,不然你会很容易被对方拖入他的世界,所以在心理学发达的国家,每个心理医生都会有自己的心理医生,在合适的时候拉自己一把。可是我,怎么说,我的导师说我过于容易达到共情。”天童停下,转头平静的看了陆明舟一眼。
“你无法冷眼旁观。”
“我会让自己变成对方,这样很危险,本来我的世界就有点儿复杂,可以说我是同时生存在两个世界之中,太多人事在眼前发生消亡,像活了几辈子一样。”说到这,天童的声音里有些空,像不食人间烟火般空灵,好像一瞬间忘记了陆明舟的存在,“我没有能力再去承担别人的思想和人生。”
“你现在看着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天童微微一笑,“我坐在一座禅寺之中,看着《生命与科学》里的动物交·配。”
“禅寺?!”
“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阴阳两界都还算清净的地方,你是不知道,我之前有次出差,住的那家酒店是个冥界夜店,一到晚上红火的,一秒钟都消停不了。”
任陆大队长见过再多市面,此刻也称得上是瞠目结舌。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深入这个案子?”
“好奇,我对这个凶手很好奇,对……”天童转头看了看陆明舟,没再继续说,只微微一笑。
陆明舟感觉眼前的男人,即透明,又神秘,但刚刚的微笑,他可以立刻明白其中的含义。他伸出手,指头轻轻搭在天童放在沙发的手指上,指尖的细微触碰,让天童呼吸一滞。
“你现在感觉到了什么?”
天童垂下头,神情不知是紧张还是迷惑地看着那脆弱的一触即散的触碰,那一瞬间,天童仿佛看见,他与他像最原始的菌类孢子一样,彼此之间连接成了一体不分你我,“温暖,安静,”他抬起眼对上陆明舟沉寂的双眸,“正常。”
天童的眼神中,有某种无法言喻的痴迷和狂热,那是婴儿对新世界的好奇,是没有焦距的原始本能。
陆明舟发现,跟天童在一起会被他所营造出来的氛围牵着鼻子走,而陆明舟活到如今难得的第一次,不想抵抗。
他轻轻将手指伸进天童的指缝之间,加深了两个人的连接,修长的手指细碎的触碰着,若即若离暧昧不清。
天童猛地缩回了手,“吃饱了吗?”
“饱了。”陆明舟的声音波澜不惊。
天童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如果说,最接近天童对心理医生定义的人,大概就是陆明舟了。
“所以你对这起案子的嫌疑人有什么感觉?”天童刚坐下,陆明舟打了个哈欠,懒懒问道。
“他,对情妇这个身份执念很深,也就是说他身边一个很亲近的人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并且对他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可能是妻子。死者除了情妇这个身份外,外貌职业工作没有任何共同点,但这里肯定有他的金券,这个人的死激发了他的执念。共同点除了是情妇外,都有孩子,或打掉了孩子,都是母亲,是不正当关系的产物,他是不正当关系的产物。让他对情妇身份产生执念的是他的母亲,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的家人也都知道,导致他对自身身份认同出现偏差,他需要认同,需要纠正某种不公正,他是不健康的,就像周浩卿的几个孩子一样。”
“金券。”
“第一个死者。”
“11年前。”
陆明舟掏出手机,给苏炀和肖绡同时发了一条短信。
“会难受吗?用杀人犯的思维方式思考某件事。”
天童看着陆明舟时刻保持冷酷的眼神,他有种感觉,自己在被眼前这个男人审视研究着,就像某个科研项目,就像某个犯罪分子。
他们对彼此的好奇,来源于一种不可控的未知。
然而天童是克制的,陆明舟,却是个为探究竟什么都敢做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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