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队的营地内,地上摆放着十几条崭新的步枪,一看便知道是国军的装备,几乎没怎么用过,旁边还放着几百发散弹。齐军耷拉着脑袋坐在凳子上,脸色阴沉地看着桌子上的驳壳枪发呆。
“说说看,为什么在燕子谷打陵城警察和国民党军队?”政委孙鹤山脸色铁青,显然给气得够呛。
“黄简人冒充咱游击队伏击二龙山的宋载仁,他脚下抹油溜了,屎盆子扣在咱游击队头上!”齐军瓮声瓮气地辩解道:“我在燕子谷晨训的时候发现他们又进犯二龙山,所以……”
“所以你就带人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孙鹤山气得一拍桌子:“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国共合作,是统一战线,中央已经三令五申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抗日!另外咱游击队的任务是打击日本人的军需补给线,不是来惨呼剿匪的!”
齐军瞪着眼珠子看着孙政委:“暂编团的耿精忠冒充游击队剿匪就是破坏统一战线,这是往咱工产党的身上栽赃陷害!”
孙鹤山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是兵痞,你也是?他是混蛋你也是?齐军同志,我不得不考虑你的政治思想问题,大敌当前啊,我的同志!暂编团驻扎陵城碍的咱什么事?”
“现在就碍咱的事了!倘若二龙山土匪知道是游击队打他们伏击,枪口没准调头打咱们,您说冤不冤!”
孙鹤山摇头叹气:“咱可是老百姓的队伍,是坚决抗日的队伍,是工产党领导下的有组织有纪律的人民队伍!你别忘了咱肩上的责任和担子——共同抗日才是正道!”
“那以后我打小日本,打二龙山土匪总成了吧?”齐军无奈地叹息道:“政委,我的思想没有问题,至少方向上没有错——任何破坏统一战线的行为和势力都必须予以打击——不管是国民党军队还是二龙山土匪!”
“你知道宋载仁是什么样的土匪吗?土匪也是中国人,只要他们不投敌当汉奸,他们就不是咱们的目标,黄简仁是陵城警察局长,这次他和耿精忠被咱们给收拾了,难道他看不出来是咱们干的?遇事动动脑子!”孙鹤山有些气急,胸中的火气太大,但碍于齐军的情面不好大发雷霆,但还是言词比较激烈。
齐军哪里听得进政委这些理论?他只相信耿精忠冒充游击队剿匪目的不纯,是嫁祸于人的伎俩,是没安好心之举!
“国共合作?只不过是一句口号罢了,国民党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说是整编,实际是要缴我们的械,整编以来他们给我们补充过一支枪和一粒子弹吗?要不是他们发动内战,怎么会给日本人可趁之机?”齐军愤愤不平地争辩道。
孙鹤山摇摇头:“齐军同志,国难当头,当一致对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老蒋的事咱们不要管,尽量不要跟他们产生摩擦,我们的任务就是将日寇驱逐于国土之外。”孙鹤山见齐军低头不语,知道这个倔强的汉子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观点,便又道:“国民党补充团也是友军,友军与地方土匪之间的矛盾我们不宜卷入,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抵抗日寇侵略,明白吗?”
孙鹤山一看齐军委屈的样便知道这小子是烟火不进!这个老搭档打游击战是一把好手,就是脾气有点倔强,不服输,政治思想觉悟差一点,嗯!
“孙政委,我……”
“土匪原本也是老百姓,大多数是被逼无奈,他们也是中国人,咱们的原则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你让我去团结土匪共同抗日?”齐军立马就急了,脸色涨红看着孙鹤山:“那可是一伙悍匪啊!咱游击队进入陵城的时候老百姓就告诫咱,二龙山的土匪就是一窝马蜂,谁敢惹就蜇谁!”
孙鹤山不由得想笑,但笑不出来。这是认识问题的角度不同所致,战乱年代首先遭殃的是老百姓,那些衣食无忧的人谁愿意去当土匪?历朝历代匪患不绝,究其根本原因是时势造英雄在作祟,当土匪图的是混生活,只要不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都应该团结到抗日统一战线上来。
“齐军同志,我不得不反驳你!首先他们是中国人,当前日军南北主力试图打通津浦线的战略意图已经十分明朗,党中央指示我新四军主力与各游击纵队、分队,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抗日,积极对日军的后勤补给线实施破袭!”孙鹤山耐着性子解释道:“徐州为死战之地啊,陵城自古为徐州交通要冲,日军重兵集群来犯,正面战场有国民党李宗仁将军指挥的第五战区,我们要通过敌后游击作战强有力的支援正面战场的抗敌,为此我们肩头的担子不轻啊!”
齐军讪笑不已:“老孙,你又给我上国内形势课!我可以体恤我党对抗日之事的良苦用心,但我也保留我个人对二龙山悍匪的看法。”
孙鹤山面对齐军的固执无计可施,只能用手指了指地上缴获而来的步枪摇头叹息道:“耿精忠冒充咱游击队围剿二龙山土匪,可人家没打咱,你倒是来个干脆,打死人不说还缴了人家的枪,这才是真破坏统一战线!”
一位是游击队大队长,另一位是游击队政委,谁都不能说服谁。齐军拿起驳壳枪插在腰间:“老孙,这件事先放一放,您的意思我多少明白了一点儿,咱游击队的目标是日军补给线,是打日本鬼子,地方事物咱不惨呼,是吧?”
“嗯,总算是开窍了!”
齐军咧嘴笑道:“有机会您亲自把枪送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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