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之中,苏柒垒淡淡的看着自己已抱有死志的女儿,却终究叹了一口气。
“你能有此觉悟,为夫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苏柒垒看着自己的女儿,温柔而骄傲的说道:“欣孜,你从小聪慧过人,兵书看一遍便能一字不错的记住,排兵布阵,七岁时便能跟为夫相抗衡。
同年,你跟兵府长者兵法辩论,以驳论挫败了他,被赞为神童!之后七年,为父让你不准接触兵法,为的是消减你身上的光芒。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也依样照做,却私下以围棋推演兵法,成了北地第一国手。”
“之后你对武学感兴趣,去了荡剑宗修习武艺,现在已经到了武灵境?起步如此之晚,却超过那些自小打下根基的同龄人,实在是让人叹服。”
“这一点上,为父是以你为荣的。”
苏欣孜抿嘴轻笑,说道:“父亲谬赞了,这些都是父亲教的好。”
苏柒垒眼神更加温柔几分,“这些年来,为父都不曾去探望过你,你可怨我?”
“小时候不懂事时,曾经怨过,但后来明白了父亲的不容易,就不怨了,反倒以父亲为荣。”
苏柒垒欣慰的点了点头,“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父女俩一阵沉默,苏柒垒却突然开口道:“有一点为父至今不明白,荡剑宗中那么多年轻俊彦,你怎么就独独选中了王维赫?”
说到王维赫,苏欣孜俏脸一红,低头把弄自己的衣角,想了想才开口道:“女儿在荡剑宗中不看兵法,也不下围棋,在剑术上也刻意隐藏实力,平日里装傻充笨,可以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可王维赫却并不觉得我普通,反倒倾尽所有来讨好于我。”
“初时,女儿也只是对这位宗门守护感兴趣,到后来,才算是真的倾心于他。不说别的,单单时时处处为女儿考虑这一点,便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苏欣孜笑了笑,“他真心待我,女儿自然也就真心待他。”
“更何况,他这人并不是只有剑术高超,若不是生在荡剑宗,而是将门之后,恐怕又是一位帅才!”
苏柒垒想到之前白冷泽为了两人的事跟自己闹矛盾,再到此次王维赫不顾自己宗门守护身份,离开荡剑宗,带着自己女儿来到北原之上,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为父更看好那白冷泽,这人跟你一般,天生桀骜,却又同样天纵奇才,若你们能在一起,那才叫绝配!”
“白冷泽?”苏欣孜笑了笑,“不成的,正因为我们是一类人,所以才更不能在一起。”
“为何?”苏柒垒皱眉问道。
“白冷泽跟我一样,性子桀骜,而又善于伪装,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被人操控,不喜欢受到束缚,内心强大,喜欢掌控全局的感觉。这一点上,跟女儿不谋而合,若我们在一起,同样强势的两个人谁都不服谁,谁都不愿意迁就谁,那还了得?”
“而王维赫不同,他生性淡泊随和,比较容易相处,而且处处维护女儿,也愿意迁就女儿的小性子,所以,他才是最合适的。”
“原来如此。”苏柒垒点点头,“倒是为父想当然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苏欣孜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一张北原地形图,开口问道:“此时我北伐军断了补给,前有蛮人几十万大军驻扎在北冥河畔,后有太子和薄云海在北地虎视眈眈,此地虽然暂时看似安全,却终究非久留之地,父亲作何打算?”
“世子殿下的意思是,只能往北。”苏柒垒抬起头来说道。
苏欣孜闻言稍稍沉默,随即开口道:“女儿明白了。难怪父亲会第一句话就问我是否愿意战死沙场。”
苏柒垒轻叹一口气,“平津王肯卸下兵权,孤身入建康赴死,为的便是给北地一个短暂的安宁祥和,做臣子的,总不能拂逆了他的心意。”
“父亲可知道,往北要比往南艰难得多?”
“知道。”
“父亲心意已决,那便往北。”苏欣孜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往北未必就不是一步妙棋。”
“北地虽然在平津王治理下比之以前大有起色,但此时平津王已经仙逝,还有多少人会记挂他的恩情,还是两说。况且世子殿下那些年扮作纨绔,算不得多么得民心,即便我们夺回北地掌控权,也难让万民随我们征战,所以北地虽然容易得手,却不过是回到从前,想抗衡整个大梁朝,只怕力有未逮。但往北却不一样。
北原之上,向来崇尚的乃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一个个大小部落星罗棋布,小的被大的吞并,而大的则互相竞争,厉害的成为金帐部落,弱的则只能年年缴纳岁币,苟且度日。
大隋看似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其实却是一盘散沙,即便是那大汗,都是由最强势的部落族长继任,如此频繁的更换大汗,哪里来的凝聚力。
虽然大梁大隋势同水火,但只要我北伐军声称脱离大梁,想必会得到那大隋大汗的认可,这并非没有先例,大隋最强势的西黎部落,最早时并非属于大隋,但一朝认可了大汗为王,便被纳入大隋板块,且承认其金帐王庭部落身份。我北伐军二十几万人,实力并不比那西黎部落来的差,应该会得到同样待遇。只是否认自己是梁人这一点,只怕世子殿下未必能做得到……”
“这法子不行。”苏柒垒眉头紧皱,“一日为大梁之臣,一世都是大梁之臣!这等下劣手段,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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