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捧在手里,盛夏仰头出声问道。
要知道回到京城后的盛远庭十分忙碌,此刻忽然出现在这里看她练剑,显然不是纯粹的有了闲心和闲情。
“嗯,是有件小事儿,”点点头,盛远庭从袖袋里掏出一封拆开过的信递给盛夏,“刚才你舅父来了封信,说你难得回到京城,想让你去他那里住些时日。
如今你外祖母年事已高,近来身体也总有微恙,为父想着你又通医理,也能去尽尽孝。”
“外祖母在舅父家?”
眸子里带了几分诧异,盛夏接过信低头看着。
“嗯,年前接回来的,说是不放心她老人家总在南边住着。”点点头,盛远庭继续道:“本来为父也该去尽尽孝心的,但是你也知道,当初因为你母亲的事情,你外祖母她发誓再不肯见我,所以……”
“父亲,女儿知道,”见到盛远庭面露悲色,盛夏及时出声拦了下来,“当年的事情女儿虽然还小,但也知道不是父亲你的错。而且母亲她也从来没有怪过父亲,您就别再自责了。不然的话,母亲的在天之灵也要跟着伤心了。”
劝慰着出声,盛夏伸出手去,拍了拍盛远庭的手臂。
大祁普通人家的男子都常常会三妻四妾,更何况如自己父亲这般官居高位又风度翩翩的大将军?
可自从十几年前母亲因为意外过世之后,她的父亲便只是将一颗心都放在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莫说是再娶一房妻妾,便是连这样的想法都从未有过。
这样的恩爱,这样的深情,不需要谁来渲染,也不需要谁来证明,它就明明白白的放在那里,深深切切地流淌在盛夏的血液之中,所以最初的最初,她才无比的向往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未来,才愿为了那个“一心人”而奋不顾身。
只是如今……
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盛夏复又出声,问道:
“父亲,女儿什么时候动身?可以带着峄城一起去南陵吗?他昨天还在女儿这里抱怨了半天,说是京城逛遍了,想换个地方玩玩。”
“你舅父本来要差人来接,我怕你时间上不自由就回绝了。横竖南陵距离京城并不算远,你同峄城收拾妥帖之后,随时可以动身,府里的马车都备着呢。”
脸上又恢复了几许笑容,盛远庭不愿自己的女儿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担忧悲伤。
“那女儿现在就去通知峄城,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动身出发,这样也可以早去早回。”
装作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眼角一闪而过的黯然,盛夏勾勾唇角,对着盛远庭绽放出一个明朗而顽皮的笑容。
前往南陵城的官道一片平坦,马车快速而平稳,只不过半日的功夫,便已经到达了盛夏舅父家的门前。
盛夏的外祖家姓颜,是大祁有名的书香世家,舅父颜尚清时任翰林院翰林,却随父辈的传统习惯,不愿常住在京城那车马喧嚣的地方,仍是将家宅安在了清静的南陵城中。
甫一跳下马车,盛夏抬头便瞧见“颜府”那端端正正的两个字印在黛蓝色的匾额之上,鎏金暗纹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隐隐的光辉,是奢华,却并不高调。
一早就候在门前的颜尚清和颜夫人赶紧迎了上来,问候的话语尚且没有说几句便是唏嘘不已,尤其是当年与盛夏母亲姑嫂关系十分要好的颜夫人,更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及至见了等在屋中的颜老夫人,众人的眼泪便更像是那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扑簌簌落下。
泪眼婆娑中,颜老夫人看着记忆里还是梳着朝天发髻的小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了这般亭亭玉立的样子,而那清秀爽利的眉宇之间,也与她故去的女儿颇有几分相似,哽咽着在嘴里道了一声“好孩子”之后,那眼眶里的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住。
颜家虽然多子多孙,然而那一辈的孩子里,却只有盛夏的母亲颜尚冉一个女儿。
于是未出阁时颜家人是如何的将这个女儿疼在心尖,当年意外发生之后,颜老夫人便是如何的痛恨自己的女婿盛远庭。
然而当年悲痛欲绝中立下那样的毒誓,却又偏偏让自己这么多年与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分隔千里而不得相见。
心中五味杂陈,但又难以彻底的放下前尘往事,颜老夫人紧紧拉着盛夏的手不放,那欲语泪先流的样子,一直到颜尚清强行出来逗笑,方才得到了稍许的缓解。
“夏儿,你外祖母的身子……”
看着盛夏从颜老夫人的卧房脚步轻轻地走出来,知道自己母亲已经睡着的颜尚清眉宇间满是担忧。
“舅父不用太担心,外祖母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就着小丫鬟端来的水盆净了手,盛夏先说了句安抚的话来镇定人心。
“外祖母年事已高,身子本就不如年轻人强壮,前阵子路途奔波身子吃不消也是有的。
再加上因为对母亲的事情难以放下,时常有事在怀,心里总是会有些忧思郁结。
等下我开些调理的药给外祖母顺气,好好的调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
连着应了两声,颜尚清脸上的担忧之色消散不少,然而却又浮起几丝黯然纠结。
“夏儿,其实当年你母亲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并不是你父亲的错,这么多年你外祖母心里其实也很后悔,只是当日……”
“舅父,夏儿明白,”轻轻地摇了摇头,盛夏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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