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一声断裂的巨响,尚未反应过来的盛夏只觉得眼前天地颠倒,而她的周身也瞬间被那白梅的清冷香气所紧紧包裹。
俯在身上的身子带着习惯的温度与清香,甚至是熟悉的支撑姿势,耳畔夹杂着风雪啸啸,一如从前他们嬉戏打闹时无意中滚下山坡的模样。
“你没事吧?”
询问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明明是关切却还是透着那股子亘古不变的淡漠。
“没,没事,”瞬间回神儿,眼下的这个姿势让盛夏不由得面色微窘,却仍旧是故作镇定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根树枝被雪压断了,正好在你头顶上。”
回答的嗓音仍旧是淡淡的,言涵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气定神闲地看着被压在身下的盛夏,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花来一般。
“你其实提醒我一声就行了,我的身手还是能躲得过的。”
歪头瞥了一眼那掉落在不远处的粗壮树枝,盛夏脸上的窘迫之意更甚,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言涵“挪一挪”身子。
“哦,你会功夫,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
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言涵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来的闲心,就是不肯起身地想要看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似乎,自己应该会感到很……开心?
不明白“开心”这个词为什么会同自己沾上边,言涵不由得在心里微微一愣。
“那王爷你,是不是也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终于还是咬牙出声,盛夏恨不能抬手挠花他那保持着从容神色的脸颊。
“哦,不好意思,本王还真的忘记了。”
从善如流地起身,言涵抬手拍了拍被雪花沾染的衣角,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恨的盛夏牙根直痒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现在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没关系,只要王爷没有忘记我们现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就好。”
在心里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平静,盛夏忍住了磨牙的冲动,尽量平静着嗓音说道,甚至还在脸上还攒出一个笑来。
“刚刚,我说到哪里了?”
假装没看出来盛夏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言涵点了点头出声问道。
“王爷你刚才说到凶手用杀人的方式来祈福……难道凶手杀人其实是在祭祀献贡品?”
蓦地睁大了眼睛,盛夏对自己的这个认知感到震惊无比却又肯定无比。
死者遗体的摆放呈“卍”字型,中心又恰好是皇族用来祭祀的祭天台,身上还有那么许许多多位置固定却不必要的伤口,再加上头案所发必定在初雪降临之时……
种种迹象联系在一起,她的这个推测,只可能是真的,而绝对不会是虚妄。
“但是京城连年风调雨顺,好端端地,又为什么要杀人祭天?”
眼见得言涵对自己点头,盛夏忍不住地问出声来,虽然她才刚回京城不久,但若是京城发生什么大灾大难,她身为护国将军之女,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前一阵子,本王确然隐约听过那么一星半点儿的传言,说是荧惑降临,京城将有大难。
但因为钦天监及时出来公布天相,这传言本身又传的并不算很广,所以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思忖着出声,言涵从自己那容量巨大的记忆里寻找到了有关的蛛丝马迹。
“那会不会是当初放出传言的那个人便是凶手?还是说,凶手相信了这个传言,所以紧张不已的在杀人祭天?”
黛眉微蹙,盛夏在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每一种可能性。
“但不管是哪种,如果这传言真的与我们手里的案件相关,那么,肯定不会是第一年出现。”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盛夏抬起头来看着言涵,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王爷,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传言大概是从那些地方流传而起的?”
“城北一带。”
脸上的表情终于浮起那么一丝严肃,言涵肯定的回答出声。
—
刑部议事厅,晨光熹微之中站着几个面色严肃的人。
“当初谣言发出的源头一直都没有抓住,能抓住的只有几个普通老百姓,但也没有到可以关押的程度,只是抓来训斥几句便放了。”
眉头紧皱,一大早就被这个冷面王爷从府里喊起来的宋侍郎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不过也并不奇怪,任谁被言涵这个冷面王爷从睡梦中叫醒,大概都是要做上几天噩梦的。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个谣言这些年每年都有,却又流传不广,很快就能被压下去,没有形成很大的规模,也就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但下官却是从来没想到,这个谣言还会跟两年发生的案子有关系。”
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宋侍郎继续出声说道,没想到凶犯嫌疑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了这么多年,而他却一无所知。
“宋侍郎,这两天在城西和城北一带排查的情况如何?”
询问出声,听了宋侍郎的话,盛夏更加肯定她与言涵先前的推测没有错。
“已经依着先前说的情况锁定了一些人,不过范围还是比较大,差不多得有一二十人。”
回答出声,宋侍郎愁眉未展,这个数字若是要一一展开详细调查,怕是刑部的人手都不够。
“那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住在城北一带的?”
追问出声,盛夏在一点一点的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有十三个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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