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围城么?
既然就没围住,城内四面八方聚在一起的首领,也就没在城外布离合之兵,设犄角之营,突围都懒得突围,皆知就北方军这个只打一门法,就算城破了再跑,照样跑的掉。
只有庞德感到蹊跷,为何北方军只独攻一门?为何北方军明明只攻一门,反而乌氏县等大城,一日即落?
更令庞德不安的,恰是城外正飘荡着丝带的一个个瞭望高杆,让他越看越是不安。
正像是他猜测天水南门外五里,两军阵前大摆宴席,正是故意展露的“轻敌”,就是要让他们看懂一样。
城外高杆上的瞭望,看不到城内贴墙集合的兵马,这么简单的事,是城外那人可能看不见的么?
怕不是人家看不见,是人家故意让他们看见“看不见”啊。
绕口令一样,跟玩阴的对战,就是这么讨厌,分不清看到的破绽是破绽,还是故意露出的破绽。
宋杨为何宁集大军固坚城,也不主动攻击不过数千的北方军西进兵马?为何放着天水五万军民,居然不战而逃?
有北方军郊游一样就拿下了并州的诡异,有乌氏城一日即落的惊悚,有对滚雪球一样膨胀的西征军的恐惧。
更多的,恐怕就是对那个“幽州名帅”的深深无力了。
其起于幽燕,发于微末,天之所兴,神才天授。扬歌于燕地,拔新城于四郊,安流民以八方,辟大荒以苗禾。定黄巾之倾,安黑山之危,平乌丸之难,齐民鬼斧河运,编户天堑通途,五谷丰登,六畜满山,百业兴茂,德业迈于燕昭。
恰丁原浮太原而德才逊狐赵,故赵地之人闻其入赵,两谷之并平晏克服,此为安危定倾来,豪杰俯首,无人奋钺,谁人驱之?
昔舜生诸冯,吴王才器不下管萧,玄德若器才堪三分吴王,与其左提右挈,驱驾才俊,混北方为一业之盟,偿轩不死,逢战必合诸侯,大势之下,浩浩荡荡,纵其匹马指顾西凉,便是坐拥乱兵百万,又何人敢挡?
宋杨闻风远飙,旁人以为是其怕了“仙帅”虚名,庞德却是知道,那是宋杨深恐被喜坑自己人闻名的“仙帅”离间,一群乌合尚未接战就已内讧殆尽。
宋杨左看看,右看看,看着身边各怀鬼胎的一群人。换个朝廷来讨伐的正将,尚有信心带“大军”迎战,可若与连自己人都坑的邪帅对阵,他不怕正面厮杀,怕的是晚上睡不着,干脆走人。
天水二万五可用之兵,仅骑兵就逾万,居然逢敌不出不战,此中蹊跷,怕就是宋杨远蹿的因由。
面对一个尚未接战,就让人浑身无力的敌人,在没想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之前,先脱离接触再说。
庞德就没想清楚,为何北方军只围一面,攻城一面,为何城外饮宴,竖高杆。
他只是知道,此中必有诈。
“守至韩将军回军,就是大功一件。”
庞德见阎行意动,显是被说动了心,欲出城击敌,紧劝,“城中还需将军坐镇,若将军轻出,胜不能退敌,若有不谐。”
当着众将义军头目面,他没好意思直说,万一你一出去,城内就造反,咋办?
这年头当地兵只要出异地,当地说反就反,连南匈奴都不例外,于夫罗个太子都能一出门就无家可归。
一群“合众元帅”统帅的合股叛军,又岂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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