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这一塞内外的不同,既可以用胡羊冲击汉地,以倾销造过剩,让汉地从事畜牧业的小民破产。
也可以用来提需求,通过外部持续扩大的需求,造草原诸部的虚假繁荣。
用汉地持续扩张的需求,把胡部的牧羊规模一bō_bō的提上去,加速草场兼并与羊群规模的增大。
之后,一个抽单,汉地不再收塞外之羊了。
那就是草原上的部落,见证奇迹的时候。
只要准备好一个包围圈,把要发泄过剩怒火的胡骑放进来,一战屠灭,就不用深入草原,到处找匈奴在哪里了。
匈奴精壮都在万人坑里呢,北方军只要追着幸存者的尾巴,找到草原上的老弱受降就可以了。
为胡人挖坑是为了争夺支配权,与爱恨情仇无关,这并不代表北盟就视草原胡人为敌人。
因为在对待汉地从事畜牧业的小民时,草原胡部就是北盟的盟友。
因为对北盟来讲,汉地从事畜牧业的小民,是比草原诸胡更优先的敌人。不先消灭内部的这个敌人,北盟甚至没有与塞外诸胡敌对的资格。
汉地对牛羊马骡的需求,全被汉地从事畜牧的小民填充了。那属于北盟的需求,能为北盟掌控从而操纵草原的那只无形之手,从哪找?
要么说攘外必先安内呢,大汉天子,汉廷用胡骑镇压汉地百姓,郭勋,刘虞等州郡汉官,皆征胡骑镇压戴黄巾的汉人。
到了李轩一样,他与大汉天子,汉廷与州郡汉官的选择一致,认不出什么汉不汉,胡不胡的,只认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
他与北盟捍卫的是支配权,维护的是统治权。
为北盟效力,创造价值,被北盟统治的人,就是北盟的臣民。
不为北盟缴税,不为北盟所用的人,就是无关的人。
对北盟的支配权构成威胁的人,就是敌人。
为北盟效力的汉人胡人,就是北盟的臣民,就是自家人。对北盟的支配权构成威胁的汉人胡人,就不是自家人,就是敌人。
不论汉胡,论的是关系,是敌我,是利弊。
李轩若视胡人为敌,那胡人最终一定是他的敌人,他一定会梦想成真,这是不可逆的。
可爱恨敌不敌的是道,很有道理,只是没有目的。没目的的道,不是他的道。“爱”与“恨”,“道理”与“对”都不是他要的东西,他只要支配权。
相反,他会把他拥有的越来越多的“爱”,“道理”,“对”,都大方的施予黎庶,要多少有多少。
只有支配权,要也不给。
他要通过打造塞外的一根根杠杆,取幽州之内的一个个支配权。通过打造塞内汉地的一根根杠杆,取塞外诸胡的支配权。
他要把肃慎和硕部变为盟友,变为受北盟支配的自家人,所以,拿出来的就是对盟友的态度,攫取支配权的态度。
草原上一只一百五十汉斤重的羊,春夏一百余钱,到了秋天临近冬天的时候,就会掉到三五十钱,与幽州栗米价相仿。
李轩这个开价,就是以高出秋羊市价两三倍的价格,定点收购和硕部十万只羊,等于是白送最少六百万钱的差价,予海兰察。
六百万五铢钱,五十张弩,就问海兰察,选哪个。
“可我部没羊呀。”
海兰察喃喃自语,眼神纠结,李轩此价一开,直接让他心中一张弩的价值,飙升至十万钱了。
这么贵的弩,若让他买,他舍不得还在其次,关键是买不起啊。
海兰察捕捉到了李轩的些许用意,肃慎和硕部的武力在龙潭山一带最高,所以把其他小部族都打成高山族了,全撵山上,老林子里去了,附近多是和硕部的附庸小部落。
由于和硕部武力高,故而其部民大多居森林平地,也是以城珊农耕,养猪渔猎为主,没几只羊。
农耕耕地为主,农人家养的那点羊,与院子里散养的鸡一样,与大草原上以放牧牛羊为主业的牧民,成本与数量都没法比。
和硕部不牧羊,可其部位于龙潭山以北,西部与北部毗邻的就是大草原。
海兰察似乎是感觉到李轩给了和硕部一个去草原部落收羊,挣这春秋之羊差价的机会。
他甚至觉得李轩就是希望他,怂恿和硕部去草原收羊,挣差价。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满是疑惑。
这不是五十张弩的问题,那是军械是否有小补的问题。
如果应了李轩之约,北盟又能履约,那和硕部仅借收秋羊,就能交好毗邻的草原部落。
这十万只羊,收哪家,不收哪家的简单区别,就能换取远超五十张弩的丰厚回报。
这十万只羊,能影响和硕部与周边很多事,远远超过了五十张弩可以影响的事情。
可海兰察还是疑惑,他弄不清李轩要做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个汉家小郎君,远不像上谷太守高翔那么好一眼看穿。
面对李轩纯真的眼神,海兰察从中看不清其人,窥不到其心,不解其意。
“海兰察,你若还是要五十把弩,我现在就让人从军中抽给你。”
李轩真诚的看着一脸纠结的海兰察,笑吟吟道,“若你要接这十万只春价秋羊的委托,我再压给你一百把弩,算是委托抵押。我要是不收羊,不收够十万只羊,不以春价收羊,这一百把弩就是你的了。”
海兰察被噎了一下,他本已倾向于放弃索要五十把弩,取十万只春价秋羊的新约了,正琢磨如何把定金的茬儿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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