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定王凯旋而归,王妃没于羚羊江畔的讣告已先一步送至宫中。
皇上下旨,免去一切宴席庆祝,命伤心过度已然病倒的定王回府安心养病。
另派仪仗队浑身缟素出城门迎接定王妃魂归故里,追封为南祈神懿圣纯圣王后。加封苏家为孝烈忠厚爵位,按三品发放俸禄,享年俸132两,禄米132斛,养廉银5500两。
苏锦年夫妇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换来如此多的好处,又挣了脸面,亡女之疼也便淡了许多。
自从苏老太爷过世后,终于盼来了重兴家门,光耀门楣时刻,夫妻俩身着缟素,苏晴雪一旁搀扶着老父,出门叩谢隆恩。
据此,南慕辰回到南都即闭门谢客,连宫里派人来定王府探望,也只好生接待,却不肯出面相见。
看到苏季晴死后待遇,苏沐沐倒没觉得怎样。可按照苏锦年的话说,毕竟成全了苏季晴想要重振家门的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是,话虽如此说,苏沐沐始终替苏季晴感到不值。遗憾的是,这个年代具以此为荣,谁能把她苏沐沐的想法当回事呢?
手拿着流萤扇来回把玩。自从东临皇太后赏了金丝素衣后,这扇子冰水之类的东西,苏沐沐已经许久不曾动过,如今拿了绣功精致的流萤扇也只是把玩解闷,并不需扇动祛暑。
在归来南都途中,心系南慕辰的苏沐沐只得与哥哥百里羽书和凌墨寒作别。想到百里羽书一步一回头的难过情形,苏沐沐便心疼地无法言语。
自从上次看过南慕辰确定无碍后,苏沐沐整整三天懒在晴芜院里没有出门,苏沐沐每日里都是由着连翘碧禾连声催促,才从床上爬起。起来以后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空对着满园繁花唉声叹气。
“王妃,你已有三人没去看王爷了。”
娇憨的碧禾又开始了絮叨,苏沐沐全当没听见。
回到王府后,被皇上派来的太医每天围住南慕辰,商讨治疗,精心调理,哪里还需要她苏沐沐前去看望照顾。
更何况,现在表面上定王妃已没,自己又以何身份出现在定王身侧?总不能说是北旌公主来照顾定王,未曾迎娶先来侍夫,怎么说也于理不通。
就连病中的南慕辰也总是派来陆琪好言劝慰,令苏沐沐暂时忍耐,无需挂怀。
再则,如今的定王府也不是苏沐沐逍遥的地儿了,满府家丁婢女为求万无一失俱都更换,没一个是熟悉面孔,尤其晴芜院是定王府禁地,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内,连翘碧禾也不许随意出到晴芜院外,只在晴芜院内照顾苏沐沐,当然也是看守,看护苏沐沐不可任意妄为,跑出晴芜院。
保密做到这份儿上,也真是难为了南慕辰的良苦用心。
这芳菲满园的晴芜院,简直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牢笼。苏沐沐真有些后悔当日就为何不跟了百里羽书与凌墨寒回到北旌,也好过在这里做囚徒。
最可怕的是,晴芜院与龙辰阁间有暗道相通,是一个牢笼通向另一个牢笼的所在。
据苏沐沐了解,是南慕辰赶在回到南都前,指派连翘先行回府,找人挖掘出来的。
实在是被南慕辰的独特计谋吓到,苏沐沐好久才肯从暗道去龙辰阁探望南慕辰。
接过絮絮叨叨的碧禾送过来的水晶葡萄,苏沐沐摘下颗扔进嘴里吃了,酸甜的浆汁在口中满溢,冰镇过的清凉令人舒服得很。
想了想暗道里的晦暗,与火把上散发出来的松油味,苏沐沐厌恶地皱了皱眉。
“不想去……”
懒懒地趴在美人靠上,苏沐沐自然也知道自己已有三日未曾去探望南慕辰,说不想是假话,可是每日里都跟偷情似的相见,实在令苏沐沐感到难过。
况且,现在南慕辰所中之毒已除,身体日渐康复,回想起之前种种,苏沐沐不免又开始有些动心想要离开。
“王妃,陆护卫今天已经来过三遍了。虽然不是王爷命他送来王妃爱吃的桂花糕;就是,王爷怕王妃烦闷,拿了几本医书给王妃看……可是碧禾知道,王爷是在想着让王妃去看看王爷。刚才碧禾问过路护卫,现下,那帮太医都回了宫里去复命,王爷跟前清净得很。要不然……王妃,咱们还是去看看王爷吧。”
连碧禾都知道南慕辰在思念自己,我苏沐沐又怎会不知,可是,本妃就是不想去。
“不去……”
慵懒地伏在美人靠上,扔掉流萤扇,摆弄得芭蕉叶丝丝缕缕,树上地知了吵得人心烦,苏沐沐拿了佛手向树上掷去。
“哎呦!”
正砸到乘了轮椅从屋内出来,刚至树下停住的南慕辰。
“你是要谋杀亲夫不成?”
穿了一身银红色纱衫的南慕辰手捂住被佛手砸到的头,单眯着漂亮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般轻微颤动着。
“砸到哪里了?快让我瞧瞧。”
谁料到大白天的,南慕辰能偷偷从暗道过来晴芜院里,苏沐沐忙从美人靠上起身,来到近前掰开南慕辰捂住头的手瞧了瞧,连头发丝都没乱。
“怎么还来糊弄我。”
推了轮椅里的南慕辰一把,苏沐沐赌气坐回美人靠上,作势不搭理转着轮椅过来的南慕辰。
陆琪早已偷偷松了手,去到晴芜院门口把风。碧禾端了冰镇西瓜,去到门边石桌与陆琪一起边吃边聊天。连翘晃回屋里开始补美容觉,院子里只留了苏沐沐与南慕辰腻在一起。
“本王腰好疼。”
苏沐沐闻言瞧了瞧,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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