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榕彭祖和榕朔。
今日是周末,榕朔便没有去公司。
他的生活习惯一向正常。
是以,就算他知道榕彭祖有多么不喜自己,却还是雷打不动地按时用早膳。
不过,今日的餐桌上却多了很多他讨厌的食物。
可他知道,那都是榕昀喜欢的。
温润的眼底,渐渐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来。
就在这时,耳边想起了一道脚步声。
榕朔便敛去了心神,嘴边有挂上了他惯有的笑意,抬眸说道,“哥,你回来了?”
榕昀不冷不淡地冲着他“嗯”了一声,走到了他对面。
很快便有佣人帮他拉好了椅子,又端来了一副干净的碗筷。
榕昀坐下,拿起勺子,轻轻舀了几下碗里的粥,随后才舀起一勺,慢条斯理地送进了嘴里。
又抬起头,冲着榕彭祖说,“老东西,听阿淼说,你快不行了?”
客厅的佣人心一惊,随后赶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榕彭祖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僵硬,却在瞥到那双眸里,露出仇恨般的快 感时,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身旁挥了挥手,有些无力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客厅里的佣人如释重负地迅速走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一下子变得空落了起来。
榕彭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垂着头的榕朔,然后又扭过头,直直对上了榕昀的目光。
苍老的声音,难掩一丝疲惫。
“阿昀,我已经老了。”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握着筷子的左手,还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他的眼底迅速划过一道重重的戾气,然后又放下了筷子,将两只手掩在了腿上。
榕昀捕捉到了他这一细微的举动,却并未往深处考虑,只是又往嘴里送了一勺粥,咽下后,才轻笑一声,望向了对面的榕朔。
“老东西快不行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榕朔便抬起头,露出了嘴边两枚浅浅的酒窝,意味深长地冲着榕昀说道,“不知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啪——”榕彭祖脸色难堪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道重重的声响。
吼道,“够了!我还没死!”
“呵,老东西,你死是迟早有一天的事。所以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少做些事,那样的话,我还能让你活的长一点。”
榕昀漫不经心地舀动了几下碗里的粥,目光时不时地瞥向榕彭祖。
带着胁迫的话语,惹得榕彭祖终于冷下了脸。
可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只是叹了口气,便站起了略有些佝偻的身子,撑着拐杖,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客厅。
“咚咚咚”的声音,在客厅里不断地回响着。
榕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余光瞥向了他的背影。
有些愣。
他的记忆中,榕彭祖一直是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人。
他能将榕家未来的每一步都计划的好好的,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妥妥,将榕家发展到了如今鼎盛的局面。
可是,他却从来都是挺着背的,带着榕家人一向的高傲。
只是今日的榕彭祖,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那背影看上去,略有些萧条孤寂。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挪动,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握着拐杖的力道很大,手背上现出了一道道青筋,双腿也在不停地发颤着。
榕昀这时也真正的意识到,除却榕家老家主的身份,榕彭祖,只是一名老人罢了……
他又想起今早,滑淼对他说过的话。
“大少爷,老家主近日操了太多心,一时、一时犯了旧疾。”
榕昀的眸,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这时候,耳边忽然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是榕朔起身,推开椅子发出的声音。
榕昀发散的思维,也被拉回了些许。
榕朔笑着离开,却在即将走出客厅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笑里也多了很多不知名的意味。
“哥哥,你知道父亲最近去哪了吗?”
榕昀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愣,好几秒后,才嗤笑一声,冷声回道,“何必装出关心他的样子?”
榕朔却低低地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后,才缓缓道,“哥哥,想必你是不知道爷爷的身体变得这么差,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吧?”
说完,他就径直离去了。
留下榕昀一人坐在餐桌旁,望着满桌的美食发呆。
他皱起了眉,回味着榕朔的话。
老东西的身体,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变得这么差的?
他的脑袋跟着迅速的飞转了起来,努力搜寻着与榕阳炎相关的一切。
然后,他便想起,他上次见到榕阳炎,是分外敌对的局面。
他当着榕彭祖的面,克制不住地道出了多年前母亲死去的真相……
这么说,榕阳炎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了?
再也没有了用早膳的心思,榕昀迅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也走出了客厅。
被榕彭祖赶走的佣人,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客厅外边。
榕昀的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停在了其中一个佣人面前。
压低了声音问,“我问你,家主他最近在做什么?”
那名被提问的佣人,从未与榕昀这般近距离的讲过话,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舌头也打上了结,想了好一会后,才支支吾吾道,“回、回大少爷,自前天晚上起,家主他,便、便失踪了……”
“你说什么?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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