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皇上精神抖擞的看着眼前的奏章,皱了皱眉头,随手拿起一个,看了几眼又放下,长叹一声:“哎……”
“皇上,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他身侧的纪月躬身行礼,面带微笑,臂弯里夹着拂尘,双手抱着茶,一幅谦和好奇的样子。
“没什么!”皇帝摆摆手,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了一般,往龙椅后面的座位上一考,软绵绵的挥挥手示意纪月将茶杯放下,神色有些恍惚道:“朕不渴,只是如今面对满桌的奏折,突然想到朕这一辈子,竟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批阅奏章,很少有轻松的时候,如今剩下的日子并没有多少,朕却还是只能面对这些奏折,哎!思之万分颓废啊!”
“皇上!”纪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拿着拂尘,慈祥的目光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皇帝,笑道:“您是皇上,万千百姓的生活都压在您一个人身上,为了天下苍生,您自然要劳累一些啊!”
“呵呵!”听着纪月说话语气理所当然的样子,皇上不由呵呵笑出声来,笑出满心的疲惫和满脸的苦涩。
“皇上,您是真龙天子,就算半个月后驾鹤西去,那也是天上的神仙,不像我们,特别是老奴这样的阉人,哎,死后不知道还能不能与您再见呢!”说到这里,纪月有些尴尬而又自卑的无奈一笑,缓缓摇头长叹。
“胡说,死了一切就没有了,上天成仙?朕一生杀戮太重,怕是也登不上那九重天吧!”皇帝突然伤感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您在人间是人君,在天上最小也得是个天君吧!”纪月一甩拂尘,眼红的反驳皇帝的话,说着说着,他嗫嚅半晌声音拉细,轻轻道:“奴才还指望着,等日后死了,能靠着皇上您仙君的面子上,将奴才从地狱里拉出来呢!”
“更是胡说了!”皇帝坐起身来,仰头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纪月,良久之后,他才又是一声长叹道:“纪月,朕赏你的院子你喜欢吗?”
“嗯?”纪月一愣,而后恍然,忙弯腰拱手开心笑道:“喜欢,陛下赏赐,奴才很喜欢!”
“是吗?”
“是的!”纪月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从今天起,你的院子就是朕的寝殿了!”
“啊?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啊!”纪月吓了一跳,而后满脸震惊的看着皇帝,后者的脸上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纪月更加呆住了。
“不做什么,就是想……临死之前,再重新感受一下平静安稳,百姓一般的生活!”皇帝笑了笑,仰起头,望着一圈圈复杂华贵的穹顶,痴痴的发呆。
“啊?可是奴才的房间太简单朴素了,而且奴才是个阉人,屋里总有挥不去的腐气,皇上您还是不要到奴才的院子了!”纪月很是为难的说道,目光躲闪的偷瞄皇帝的表情,见他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再说,皇上您的寝殿,睡着也舒服,您想体验一下平静安稳的生活,把侍奉的太监们全都放假几天不就得了,一样的,一样的!”
皇帝的眸子疑惑而又凌厉的朝纪月撇过去,面色沉静的看着纪月看看而谈,并不插话,直到纪月尴尬的一边擦汗,一边讷讷无言,皇帝才目光执着的摇摇头,认真道:“不一样,你哪里有越级!”
“可是,除了老奴的院子,宫里好多院子都有月季花,牡丹花什么的啊!”纪月几乎就要哭了,门口两个守门的小太监也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幸灾乐祸。
“朕意已决!”听着纪月仍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皇帝脸色一沉,冷声道。
“那……好吧,让老奴先回去收拾收拾!”说着他躬身后退,抱拳行礼。
“不用,晚上再说吧!朕渴了!”
“啊?”纪月一愣,刚刚直起腰来,便看到皇帝那狡黠的笑容,他长叹一声,再次将拂尘塞到臂弯里,双手捧着茶杯,递给皇帝,道:“皇上请喝茶!”
皇帝接过茶杯,茶杯温温的,里面的茶水还冒着热气,皇帝抿了一口,而后递给纪月,仰头道:“去将丞相等所有机要大臣请道外殿侯旨!夺权之争,也该了结了!”
“是!”纪月微微一惊,抱着茶杯的双手顿了顿,这才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而后躬身行礼,退出御书房。
看着纪月退出去的背影,皇帝喃喃道:“纪月啊纪月,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朕坦诚……”
明朝殿,参加宴会的人们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各国使者都在太监宫女们的带领下,去看赛场了,而一些大臣们,则是有的也去赛场,有的则是三五成群的出来似乎在商量什么对策,而成王与成敏,则拉着楚青云,拼酒行酒令喝的酩酊大醉,不亦乐乎。
太子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席位,他无意去看什么比武场赛场什么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好几个党羽都被暗杀,拔除,就连他自己若不是手下们保护周全,怕也早就见阎王了,接连几天,他不知该如何处理,如何对抗,因为她的手下,完全无法与皇甫罹的追云谷相抗衡。
他手下几无可用之人,满面惆怅,无计可施,甚至还有几个本来有意与他的大臣,在望风之后,竟然归入皇甫罹的阵营,他一个外姓,却借着倾悦公主的身份,一跃成为驸马爷,这皇位,便与他有了关联。
当初他只以为将一奶同胞的妹妹嫁给皇甫罹,妹妹能帮自己监视皇甫罹,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换来的竟然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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