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佰春大叫了一声往外冲去,打开门,朝外头那几个人疯了似地狂吼:“你们是不是想我接下师兄的位置,掌管血衣教?好,我答应,但是首先你们帮我做一件事。这事成了,我便当血衣教教主!”
施佰春把世蔷他们全扔进房里,抬澡盆、将欧意如置于其中,再泡药澡。
而后让世蔷与九仙齐力输真气入欧意如体内,一方护他心脉不竭,一方打通他被金针封死的奇经八脉。
施佰春忙上忙下,忙着烧水加热水,忙着添药与施针。
只要白白还有一线希望在,她决不能错失这仅存生机。
她必须让白白醒过来、一定得让白白醒过来。
这是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
从阎王手上夺人。
卢思峰焚山事情过后,施佰春接下了血衣教教主职位,将总舵设于血衣教旧址,一边看顾着沉眠未醒的欧意如,一边与那担小的武林盟主周旋,一边洒银子赈灾除疫。
与武林盟主签订正邪互不侵犯合约,并明言血衣教从今以后只救人不杀人,广开善堂为人医病,身染疫疾者有命到血衣教各地分舵,即便是横着进来,只要还有口气,便能医到让他能直着出去。
一些老朋友们也挺帮忙,在她即位为教主之后就约束门下弟子不得再与血衣教为敌,施佰春心里挺是窝心,即便老是遇到些没良心的混帐,但几趟江湖行,真正的侠义之士也结识不少。阳光明媚的晌午,冬阳难得露脸,施佰春见屋外天气好,遂将室内窗子一个一个打开,让温暖的日光驱散屋内的沉寂。
世月的人内汇报了各分舵情况,施佰春听了后,一切照旧,让世蔷处理去。
窗外花园里,世权咿咿呀呀地在花圃里爬着,世月紧紧跟在后头,就怕他又摔到沟渠里去,哭半天爬不出来。
世月察觉她的视线,转过头来,朝他一笑。
那质朴的笑容单纯而无心机,叫施佰春看了心情愉快。摆了摆手,世权又掉进沟壑里去了,哼了两声大哭起来,施佰春让他赶紧看去。
天边无云,风和日丽,前些日子那些腥风血雨仿佛只是场梦。而今是梦的延续,平静安详的叫人恍惚,这梦,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
很突然地,床榻上一声轻轻的咳嗽响起。
施佰春浑身一僵几乎无法动弹,她缓缓地转过头,屏息望着已经在床上躺了个把个月的人。
她见他复原情况良好的粉色指尖动了动,再见他原本狰狞焦黑而今恢复得平滑细致的脸上,眼睫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
心中一窒,那剎那间思绪杂乱得叫施佰春气息急喘。
她战战兢兢地踏出半步,怀疑这是不是梦境,又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而后发觉真的很痛,整个人突地跳了起来大喊一声:“白白!”接着便慌乱地朝床榻奔去。
心急如焚之间没看见脚边的火炉,她跌了一跤踉踉舱舱地摔倒在床边。
欧意如转过头来,凝视着声音发出的位置。
施佰春双手攀住床沿猛地窜起到欧意如面前,床榻上的欧意如又咳了一声,施佰春大喊:“哪里不舒服哪里疼?咳嗽是不是?我马上去替你备药。”她紧张兮兮地说着。
欧意如抓住马上就要往外跑去的施佰春,张嘴欲语,却发不了声音。
施佰春猛点头,连忙倒了点温水让欧意如润喉,这慌乱之间七手八脚地,好不容易镇定了下来,才想起要对欧意如说:“你喉咙被浓烟呛伤了,所以刚开始讲话会有点困难。”
欧意如点了点头,舒服些了便问道:“这里……是哪里?”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像石子相击似地粗糙且令人不忍听闻。
“血衣教的铭城总舵。”施佰春补了一句道:“这里现下是我在管,你不必担心乌衣教人。”
欧意如将茶杯递给施佰春,施佰春拿着,心想是要离开欧意如将杯子放回桌上,还是继续留下来,不过咫尺之距而已,却让她挣扎上半天。
“怎么?”欧意如低声问。
欧意如的一句怎么,引得施佰春又想起这些日子的担心害怕,怕欧意如永远不醒,怕欧意如也许一个气喘不过来离她而去。
这么一下,眼泪便弥漫双眼。杯子自她手上一松落在床畔,她双手紧紧圈住欧意如,将头埋进这人怀里,死命抱着不放。
“你知不知道我之前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施佰春拼了命地往欧意如怀里钻,也不管这人才刚康复,受不受得了她一身蛮力。
施佰春说:“把你从卢思峰带回来的那几天,你叫我天天哭天天喊,我打娘胎出来还没哭得这么惨过,眼睛后来肿得比核桃大,睁也睁不开,我还以为自己会哭瞎掉。”
欧意如听见这人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的声音。“那你现下,为什么还哭?”
施佰春想忍却忍不住眼泪,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哭鼻子,怎么想怎么别扭。他低吼道:“我哭你醒来不成吗?”
欧意如抬起手来,顿了顿,放在施佰春背上轻轻拍着。安慰人,似乎是得这样的。轻轻的拍,直到啜泣声小了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粤华死了,大师兄现下连尸首也没找着……欧意折梅被武林盟主侮辱了一番……”施佰春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欧意如一直拍着她的背。直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声音渐歇,她还是埋在欧意如的胸前,吸着鼻子,不愿离开。
欧意如咳了几声,缓缓说道:“那天血衣殿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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