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脸色胀红的顾芸轻咳了几声后,蓦地又疯狂的大笑,直至笑到眼中带泪,她道:“为什么?其实我也并不想这么做,只可惜他不听我话,他不听我话,我就只好找卢竦来代替他,只好让他慢慢死。然后再让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死?我觉得这才是报复你让你生不如死的最好办法,你说是不是,十一娘?”
“你就这么恨我?”
“是,我恨你,顾氏阿钰,我的两辈子都是被你给毁了,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一边大喊着,还一边咬牙切齿的向顾钰扑来,那幅呲牙咧嘴的模样像极了一头猛兽,还哪里有半点昔日弱柳扶风的病弱之态。
不过,她还没有扑到顾钰面前,就被及时冲进来的两名宿卫牵制按压了下去。
挣扎了半天无用,顾芸忽地又笑起来:“你们不敢杀我,我肚子里有陛下的孩子,我有孩子,哈哈哈……我有孩子了,他是我的全部,他也能给我带来一切……”
那些话实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所言,两名宿卫不禁都有些唏嘘感慨,而顾钰只漠然看了一阵,然后下令道:“若真是陛下的孩子,那便剖出来吧!”
剖出来啊!
两名宿卫瞪大了眼,望向顾钰,就见顾钰神色冷淡,但语气却是不容抗拒:“是,立即剖出来,至于这个女人,仍到乱岗上,让其自生自灭。她既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苦,那就让她好好尝尝什么是痛苦?”
顾芸面露惊恐,张着口又骂骂咧咧的大喊了一番,但很快嘴也被堵上,她只得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顾钰,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于她的视线。
回到谢府之时,已经是酉时一刻了,冬日夜长日短,天色已完全被泼墨般的夜幕所笼罩,唯有正北天际的一颗星辰闪着微弱的光芒。
夜幕之下,庭院之中,一袭玄衣的身影正绰然而立,宽大的衣袖在烈风中飞扬。
那背影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孤寂无助而凄清。
顾钰走到他身后,悄然伸出手来,环抱在了他的腰际:“谢郎,你是在等我吗?为什么不先睡。”
谢玄转过身,亦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入怀中:“没有你,我睡不着。”
顾钰心中一痛,望了他片刻,然后将手指向了空中那颗遥远的星辰,问:“谢郎,你能看到那颗星吗?或者说你觉得你能看多远?”
谢玄笑了笑,问:“你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吗?”
顾钰便点头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谢玄微微一怔,心头似有一条激流奔涌而过,震憾、难受抑或是说不出的感觉。
“谢郎,知道两百年后的世界又会变成什么吗?世家不会永远的传承下去,九品中正制最终也会被别的制度所取代,到那个时候,天下不再是一个人的天下,也不再是世家的天下,盛世无隐者,英灵尽来朝,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有一口饭吃,所有人都能靠自己的才学而赢得功名或是流芳百世,而一代明君的统冶更能使海内升平,再无异族敢来犯,这便是太平盛世!”
“谢郎,为了看到这样一个盛世,也为了我们谢家的将来,阿钰想试一试,五年,请谢郎给我五年的时间,不管阿钰做不做得到,都会来找谢郎。”
这又是甜言蜜语吗?老子曾言,冶大国,如烹小鲜,要想看到一个没有战争的太平盛世,五年的时间哪里够?
谢玄好气又好笑:“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你都还是要选择那样的道。”
言罢,又道:“没有关系,你若守护晋室天下,那我便守护你好了。”
顾钰听得心中一阵感动,倔强得从来不肯为任何人流一滴眼泪的她,此时此刻也泪如泉涌般落了下来:“对不起,谢郎,我知你根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不爱权势,不喜尔虞我诈,但从今以后,你可能都要遭受到不少白眼和冷嘲热讽了。”
“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我只管做我自己的事,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
听到最后一句,顾钰心潮翻涌,声音也逐渐哽咽起来,陡然间想起什么,她的一只手轻抚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这个孩子……”两个异口同声了半句。
顾钰含泪一笑,接道:“这个孩子,我想交给谢郎,我们的孩子,我想让他像谢郎一样,心无杂念,无忧无虑的长大,哪怕将来就做一名隐士也好。”
……
咸康八年二月,初春,天子司马岳以病重之躯退居紫苑,自此褚皇后代为临朝执政,按理说,这位有着谢家之侄女身份,而且曾经与谢七郎君有过不少传言的皇后娘娘在执政之后,理应有所避讳与陈郡谢氏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对,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褚皇后竟然一反众人之猜测,毫不避讳的重用陈郡谢氏,不仅升谢安石为吏部尚书及丞相,执掌中枢,而且以谢玄为江、兖、徐三州刺史,都督江北诸军事,陈郡谢氏又成了继龙亢桓氏之后集中枢及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大族。
不少士族又开始紧张起来,担心陈郡谢氏会不会如大司马温一般有取晋而代立之野心,然而这种担心在持续了五年之后终于渐渐松泄下来,因为这五年内,虽有传言褚皇后还是会时常诏见谢玄商议军政大事,可谢玄从未在皇后娘娘的显阳殿中作长时间的停留,而谢安石也一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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