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灵柩入泰陵那天,原本还在坐月子的太子妃竟出乎所有人意料亲往送灵,待到仪式结束,已是日暮时分,太子妃体力显然不支,武帝体恤太子妃尚未满百日出月子,特准太子妃乘龙辇回东宫将养。
昭阳殿。
雪梨将这个消息告诉檐雨的时候,太子妃已经回返东宫裕华殿。
“娘娘,您今儿没去送灵,实在是下下策。”雪梨忧心忡忡,满朝皆知皇后与皇太后不睦,皇太后出殡,皇后缺席,于情于理,确实有些不妥当。
檐雨情绪低落,皇太后丧仪长达一个月之久,万岁已经一个多月过昭阳殿而不入。她想找太子妃想对策,怎奈她这‘孕妇’刚滑胎不久,不适合出门,故而,这一个月都是雪梨代她前往东宫。
雪梨瞥了眼书案,檐雨抄得经书整齐码放在那里。
“奴婢打听过了,万岁近来都是歇在含章殿,并未召幸哪位妃嫔。”雪梨刻意宽檐雨的心。
“你不用安慰我了,万岁服孝期间,大半年是不会召幸妃嫔的。”
檐雨一身素衣,伏在书案后方,声音低沉无力,她想,她一定是中魔了才会撒谎骗万岁,一步错,步步皆错。
太子妃是谁?
那是丞相大人的独生女儿,是万岁看着长大的,从来都是捧在掌心,她竟然想与太子妃一较高下,可不就咎由自取。
太子妃量大不计较,万岁心知肚明不说破,可她的怨念越来越深。
“要不,奴婢再去一趟东宫求求太子妃?”雪梨从来都知道,娘娘其实很聪明的,可自打遇上太子妃,娘娘就屡屡栽在太子妃手里,心里怎能不忿。
檐雨枯坐良久,说:“不用了。”缓缓起身,向外行去。
“娘娘这是去哪儿?”雪梨诧异跟上她,蓦然发现檐雨右手发出忽明忽暗的蓝光,雪梨惊喊:“娘娘,你的戒指刚刚亮了。”
檐雨惶惑看向右手,那处隐隐灼烫起来,那枚戒指竟开始松动,大有脱落之势。
“怎会这样?”檐雨攥紧拳头,持盈说过,这枚珈蓝戒指已经择她为主,可是,现如今珈蓝欲弃她而去,这又作何解释?
“我头好痛!”檐雨捂着头,倒了下去。
“娘娘……”
东宫,裕华殿。
“太子妃,热汤已备好。”夕雾扶持盈坐进汤池,关切而紧张的问道:“太子妃今日提早出月子,要不要找御医过来给看看。”
“按照民间,我早都出月子了,也就宫妃身子金贵,非得做足百日不可。”这月余差点憋闷死她,“今儿确实是累着了,待洗一洗,睡一觉,休息会儿就好了。”
夕雾不放心的点了点头,看她面色通红,精神倒还好,忍不住又问道:“太子妃脸这么红是不是被山风吹着了?我还是去请御医来看看为好。”
“我是给池子里热气蒸的。”持盈从水里伸出手,一把抓住夕雾小臂,说:“昭阳殿今儿没来人?”
“她哪儿有脸来?”当太子妃的话放屁,这回算是自作自受了。
持盈在汤池子里泡了小半个时辰,夕雾帮她洗了头,擦干身子,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去床上打坐,夕雾在床边拿着棉布巾帮她擦头发。
“檐雨!”持盈惊叫一声,夕雾原本还在擦头发的动作一僵,床上已然空了,持盈已然不在。
封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檐雨呆怔的看着手里的棉布巾发愣。
“太子妃呢?”
“刚刚还在这里的,她突然唤檐雨,然后就不见了。”
封栖听夕雾一言,提步疾走。
雪梨奔出门,正好与一抹蓝影擦身而过,雪梨狂喜,折身回来:“太子妃,皇后娘娘刚刚晕倒了。”
檐雨了无生气躺在床上,持盈探了探檐雨鼻息,细眉深皱,檐雨手指上珈蓝戒指忽明忽暗,在持盈出现那刻,珈蓝自檐雨手上脱落,回到了持盈右手无名指上。
有人在做法!
持盈拂袖,殿门关上,雪梨被挡在殿外。
情势紧急,持盈府了檐雨起来,盘膝坐于檐雨前方,以指点她眉心,掐诀,持盈眉间金轮浮现,刹那间,持盈周身,金光大炽。
彼端,玄铁面具下的双眸一片血红,玄坛之上,裴玄度周身浮现黑气,正在施法召回慎九的那缕魂识。
一道金轮突然兜头罩下,逼得他不得不与她对峙。
“你休要多事。”薄唇微启,说出的话已然带着森然。
持盈丝毫不惧:“我不允她死,你就不能动她。”
“你竟然选择帮她,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如意就不会死。”他的如意死的好惨,她还那么年轻,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
“你别忘了,慎九之所以会死,就是如意造的孽,檐雨暗中相助如意给我屡屡制造麻烦,间接造成如意死亡,你敢说,这不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我不管什么报应不报应,我只知如意死了,她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任檐雨必须死,当初是他令任檐雨复活,他自有法子令她死。
“我对裴如意三擒三纵,难道还不够偿还你五年的守候之情?阿度,你一定要与我为敌?”
此时此刻,檐雨命悬一线,持盈没有必要再对他手下留情。
“任檐雨借慎九之魂再生,可她到底不是昔日的慎九,你对她好,她未必就承你的情,我不过是替你扫清障碍,你竟然不领情?”没有比她更笨的女人了。
“你没有权力决定她的生死,我当初之所以选择檐雨,自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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