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京郊的夜晚,格外的寂静。
周围庄子,大多数是京都高门的产业,逢年过节,很是安静,庄子上的下人,都回家过节了,只有远处星星点点红色的灯笼,距离远看,只有糖球那么大。
冷风吹着,李海棠深呼吸,京都的冬日不比北地,可她愣是没感觉到暖意,风钻进脖子里,带着刺骨的凉意。
原本她有些晕乎乎的,这会儿清醒不少。
萧陵川没有接茬,听着娘子碎碎念,眉头舒展。
自家娘子是个偏心眼,人有亲疏远近,她喜欢一个人,就会一心一意地为对方着想。
“当然,五福是我的丫鬟,跟着我许久了,又是你我一起买回来的,别人自然是不能比。”李海棠振振有词,虽说五福这丫头时常犯蠢,让她鄙视,但是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一样,她喜欢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人,但是却知道,有些事情想要达到理想效果,必须
费尽心机,就是这么的纠结。
“往年这会儿,北地大雪,我带着你出门,在雪地里印着脚印。”
萧陵川搀扶着自家娘子,刻意放慢脚步,他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到地老天荒,只有夫妻俩也不错。
等日后,儿女成人,各自成家,最后陪在他们身边的,只有彼此。
所以,他总是潜移默化地阐述事实,让娘子别太惯着豆包,剩的以后豆包成家,她自己一个人黯然神伤。
“夫君,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那不是把豆包教育成妈宝男了么?”
李海棠摆摆手,儿子长大娶亲生子,身边最亲近的,就不是她这个娘亲了,想想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给了别的女子,还有点心酸。
不过,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她有野人夫君,足够了。
儿女能陪着她走完一段路,而从始至终留下来的,只有萧陵川一人。
李海棠分得清楚,在她心里,夫君最重要,小包子靠后。
野人夫君稳重面瘫,但是她对豆包太重视,冷落了他,萧陵川说话各种暗示,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谁嫁给咱们豆包,那真是福气。”
说起以后的十几年,李海棠滔滔不绝,得意地道,“夫君你晓得我的为人,我这种省心又省事的婆婆,上哪里去找啊?”扪心自问,李海棠不算太重视规矩,而且,不喜欢干涉子女,给与充分的体谅和尊重。再者,她不会磋磨儿媳,立规矩,也没有继承香火,重男轻女的毛病,可以说通情
达理,善解人意。
“是是,我娘子最好。”
萧陵川顺着自家娘子说,顺便把李海棠夸了一通,见她尾巴翘起来老高,他憋住笑,迟疑道,“娘子,为夫相信你是个好婆婆,可若是豆包真找了十个娘子……”
李海棠闭眼上,脑海中想象穿红戴绿的乌鸦围着她叽叽喳喳地告状,那画面太美。
不行,还是得扭转豆包的三观,找一个有趣的灵魂,一人可抵上十个。
“有趣的灵魂?那七月半出去,兴许可以碰碰运气。”
萧陵川说着冷笑话,听得李海棠一哆嗦,用手锤了他一下,嗔道,“胡说八道!”
夫妻俩又回到如何教育豆包的话题上,萧陵川望着远处,停顿片刻,“其实,如意嫁给卢元卿没多久,我就看到他和一个刚成亲的妇人单独相处。”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李海棠回想,张如意嫁给卢元卿那会儿,卢元卿虽然表示出抗拒,但是卢母喜欢张如意,他也就接受了。
后来,夫妻俩磕磕绊绊,闹出不少笑话,她以为,二人关系会缓和,过了磨合期,越来越好。
谁料,那一切都是假想,事实很快地打脸了。
天下男子皆薄幸,不是没道理的。
萧陵川抽了抽嘴角,每次娘子骂那些人渣,都会把他一起算进去。他这是得罪谁了啊?
“说了有用吗?”
记得那日,自家娘子在鹿城,送小弟李金琥去麓山书院,山上野味多,萧陵川打算猎上两只山鸡野兔,给娘子打打牙祭。
碰巧,看到卢元卿和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说话。
萧陵川不喜探看别人的隐私,退后几步,奈何他耳力太好,还是听到了一些。
妇人刚成亲,是卢元卿的小师妹,两个人郎情妾意,卢元卿抱怨一通,把张如意说成一无是处的刁蛮小姐。
二人在山林中,没有肢体上的亲密,但是卢元卿和他小师妹都已经成亲,私下见面诉衷情,就已经过界了。
“并非我不说,说了又能如何?”
那个女子已经成亲,有夫君,如果他说出去,以张如意当时对卢元卿的信任程度,怕也不会相信他这番说词,还会觉得他搬弄是非。
李海棠低下头,仔细思量,野人夫君说的并无道理。
如果换做是自己,亲眼所见,她该如何?
告诉张如意,给对方添堵,若是如意不信,反倒觉得她没事找事,影响两个人的姐妹感情。
如果不说,憋在心里难受。
那次之后,卢元卿并没有出格的举动,至少没再被萧陵川碰见,他们作为外人,只能希望卢元卿自己能慢慢地转过心思,珍惜眼前人。
“如意做了那么多,到头来,都喂了狗!”
提起这个,李海棠还生气,卢二愣子伪装太好,后来和如意也曾郎情妾意,谁知道,心里永远忘不了心仪的女子。
女子心里有一个人的时候,是打死不相信对方有外心的,或许野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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