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没想到,恩爱的夫妻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被李海棠念叨的张如意打了个喷嚏,掐算日子,已经做了一个来月的小月子,炎炎日不让洗头,只能擦洗下身子,她总感觉身上粘腻腻,难受到不行。
前两日,流苏来看了看她,感叹姐妹之中,也只有海棠日子过得好。
流苏是死过一次的人,看得明白透彻,开导张如意,人这一辈子很长,只是小产,说明和这孩子没缘分,等以后再遇见良人,也不是不能生了。
流苏不同,她失去做母亲的权利,也没有多绝望。
和蛮子开战,有将士的战死,家里的婆娘卷着钱财和姘头跑了,只剩下个两岁的可怜孩子。
她得知情况后,就托人把孩子抱来,悉心照顾,收做养子,起名小不点。
小不点被抱来的时候还不太懂事,瘦成皮包骨,却对流苏非常亲近,换着个人抱抱,晚上都不安,睡不着觉。
流苏亲力亲为,给小不点洗澡,做衣服,又带着他到处串门,于是,蓝衣家的胖小子自从豆包走后,又有了新玩伴。
张如意很是羡慕,想出月子,也给自己抱养个娃子。
原来田庄那边的下人,都是娘留下的夏家人,对她不太忠心,而且她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境况,让别人看笑话,早早地打发了。
现在身边的下人,是寡居的婆子和她闺女小红,两个人伺候得非常尽心。
春娘还没回来,张如意就没换地方,就这么先住着,偶尔阮平之的儿子小五子,也会来玩,家里热热闹闹的。
蓝衣看到阮平之,回家和季秋私下道,“夫君,小姐她离开卢元卿是好事,可怕的不是没钱,而是什么都没有,还要装作有风骨,死要面子,来维持所谓的骨气。”
蓝衣后悔不迭,当初她是支持自家小姐的,结果小姐还没她一个做丫鬟的命好。
“娘子,你说的对。”
季秋叹息一声,他和蓝衣带着儿子,在李家村山上,萧陵川家不远处盖了屋子,夫妻俩偶尔去山上住。
山里安静,没有喧嚣,让儿子骑在他的脖子上,夫妻俩去打山鸡,打野兔子,山里还凉快,特别的好。
萧陵川家里有一个小树屋,里面都是书。
季秋总去看书,帮着除草,去后院的深潭水捞鱼,过得是神仙日子。
他找到几颗果树,野杏子,野梨,苹果,等过一段,酸甜的枣子就该熟了,还能再来一次采摘的活动。
京都的生意固然赚钱,却要耗费不少的心血,在钱和安定生活之间,他选择后者。
萧陵川和李海棠两口子身不由己,但是他就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小子,爹娘都不在了,现在有妻儿,没什么大烦恼,日子过得不错。
要说生活里的小不足,那就是他娘子蓝衣太操心。
季秋咂摸,女子之间的姐妹情,往往比男子之间的兄弟情义要更加深厚,再说没有张如意,他也不能抱得美人归。
“夫君,上次流苏找我聊天,提起阮家少爷,你说他和我们小姐凑成一对咋样?”
马碧荷到南边去了,不影响什么,再说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阮平之好歹是阮家子孙,而自家小姐是张家嫡女,门当户对,二人都有点过去的经历,怕是谁都不能嫌弃谁。
“小姐良善,肯定会对小五子好。”
蓝衣本想说服自己,她发现,两个人凑到一处,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季秋满脸黑线,对流苏和自家娘子乱点鸳鸯谱的行为表示很无语,当初若不是盯着卢元卿,也没这么多事。
“当初怪我吗,不是卢元卿就是曾彦,卢元卿不是个东西,好歹身体还正常点,要是曾彦那个变~态,我们小姐更加凄惨。”
蓝衣记得,爬墙头的时候还听曾彦说,新婚夜要找个丑女八怪代替洞房,掩盖他不能人道的事实。
季秋:……
娘子说的对,既然如此,就不好让阮平之到松鹤书院去,松鹤书院在鹿城,是张如意的伤心地。
于是,季秋经常拎着酒菜,跑去找阮平之套近乎,顺便打探消息,万一有心思不纯正的女子,必须提前扼杀掉。
这边发生的一切,都被季秋飞鸽传书,告知萧陵川。
这会儿,李海棠正骂卢元卿不是东西,吃软饭,挑三拣四,没一点担当。
“也好,早点看清楚他的嘴脸,他现在可是父母双亡,照他那说辞,他爹早亡,是他克死的?”
既然日子过不下去,也不至于说那些伤人的话,卢元卿把张如意说的一文不值。
李海棠越想越生气,用手捧着水,泼在自家野人夫君身上,嗔怒道,“你倒是说话啊!”
“说什么?”
萧陵川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走到现在这地步,二人都有问题,虽然责任多半在于卢元卿,但是张如意也不是一点错处没有的。
既然选择找这样的人,就该面对现实,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卢元卿身上,等待他一飞冲天,好让自己扬眉吐气。
“嗯,的确有道理。”
毕竟是普通人,还是寡母带大,卢元卿的性格有些执拗,在张如意高压下,扭曲了。
算了,如此这个地步,彼此不用说太多是非,门不当户不对,本就不是一路人,硬凑合在一起,强扭的瓜不甜。
“你不用替她操心,流苏和蓝衣已经替她找好下家。“
萧陵川把李海棠搂在怀里,用手抹平他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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