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站在一边,作为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她开口怒道:“真真是好不要脸!要真是当亲人,海棠最困难的时候,你们咋不说帮一把?”
没雪中送炭,还落井下石,和李家人一起诋毁李海棠,就这也好意思说什么亲人?
亲人?立夏冷笑,想起自己的爹娘,当初卖她,也是这么说的,亲人,这个词真不值钱。
“这和你有啥关系,多管闲事。”
孙寡妇瞪了立夏一眼,转头又变得和风细雨,“你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婶子我也不求别的,要是能借我们点银钱,渡过难关,婶子会感激你的。”
李海棠拍了拍立夏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孙兴没带那个媳妇,八成是出问题了。
“孙大哥,你下眼青黑,目光呆滞,一看是元阳亏损过度,当心不举啊。”
李海棠摇头叹息,对着周围解释。若是女子,说出这番话,可谓是惊世骇俗,但她现在的身份是女郎中。
“不举?”
周围人看孙兴的眼神带着玩味,更有好事之人,找李海棠诊脉。
“怀孕两个月了。”
李海棠把脉以后,逐一说其中的问题,一语中的,让周围人信服的同时更加坚信,孙兴不举。
孙寡妇搬来之后,为和邻居打好关系,还上赶着送了糕饼点心,言谈中,炫耀自己的儿子是读书人,想找个家里条件不错的闺女。
在百姓眼中,读书人身子都不好,看孙兴走路晃悠,就没太在意,被李海棠点名他身子亏损,邻居心里有底,感叹多亏没热心帮忙说媒,不然真是害了人家闺女啊!
“你……”
孙寡妇翻了个白眼,气得差点晕过去,而孙兴则是想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的确不举,可李海棠是咋知道的?
“婶子,谢谢你的好意,当初若不是你嫌贫爱富,我也没机会找到这么好的夫君。”
提到萧陵川,李海棠脸红心跳,她上前,趁着孙寡妇愣住的空隙,抓住她的手,往她手心塞下一枚铜板,叹息一声,“这点银钱,拿去好好生活吧!”
说完,不等孙寡妇反应过来,她拉着立夏上马车,火速消失在街口。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孙寡妇手中的铜板落地,碰到青石板路上。
周围人看清楚之后,哄堂大笑,暗道孙寡妇活该。当初嫌弃人家,现在见那小娘子发达,就凑上去,哈哈,一个铜板,打发要饭的呢!
马车消失在街角,孙寡妇仍旧盯着那枚掉落的铜板愣神,立夏扒着窗户,格外解气,对李海棠竖起大拇指,“海棠干的漂亮,我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我刚才不是胡说八道,而是孙兴身子亏得厉害,就算现在调养补肾,以后怕是在房事上也得力不从心了。”
李海棠撇嘴,男子就应该有点骨气,嫌贫爱富,妄想靠女子上位的软饭男,和鸭子有什么区别?
现在亏了身子,女子嫁过去,以后漫长的日子,活守寡,这下可好,一门两寡妇,可以和孙寡妇交流经验。
“海棠,你真厉害,还懂医术。”
立夏羡慕不已,不像她,只会做点针线活,好在从秦家捞点银钱,否则她只能卖身,做个小丫鬟。
伺候人的活计,哪是那么好做的,被打骂都是轻的,就怕遇见秦员外这等老qín_shòu,那就真是暗无天日了。
“我想说的就这个。”
李海棠欣赏立夏,能这么快从阴霾中走出来,至少心理素质杠杠的,她正是需要此类人才。
从现代到大齐,跨越的不仅仅是万水千山,还时间和空间,她既然走一遭,注定不能白来。
有时候,李海棠看到一些病症,比方说失血过多的处理办法,明明处理一下,能抢救过来,但由于低下的医疗水平,让一条条生命流逝,她就会很不好受。
这不是圣母,李海棠始终有医者救死扶伤的责任感,她想把自己的理念,扩散出去。
就拿这个时代的郎中来说,每个郎中都有自己的师承,在书铺,找不到任何关于医术的书籍,有也是关于草药药理和药性的。
郎中们把偏方视为不外传之秘,非常注重隐私,诊断过程,也禁止其余人在场,生怕自己的私藏被人偷学,从而让自己丢了饭碗。
学会徒弟,饿死师傅,所有人几乎都这么想。
“我能学医?”
立夏把头摇晃得和拨浪鼓一样,“不成的,我大字不识,咋能学医术?”
立夏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清楚,自认为没有那个脑子。
“认字是必须的,你想万一你以后发达了,账本都看不明白,请个掌柜,让人蒙了都不知道。”
李海棠不放弃,继续劝说,许是立夏被虐待过,不怕血腥,锻炼一下,给她做个助手没问题。
关于缝合,关于手术,李海棠一个人手忙脚乱,她需要助手,至少能帮忙消毒,递剪刀。
开膛破肚,远远超越正常人心里承受能力的范畴,就算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难免会变成软脚猫。
“我真的行吗?”
立夏想做点事,也想帮助穷苦的病人,可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却万分信任李海棠。
“行,一定行。”
李海棠的人际关系简单,就那么几位,春娘有家有口的,其余的陈二婶,只能做点杂活。
大齐太缺少郎中了,这个时代的人又讲究男女大防,无论是未成亲的小娘子还是已经有娃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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