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先比想象中更好说话。
虽然一把年纪。
不过也许是他长相的关系,经常穿着年轻人的皮囊,连心态也一直都是年轻的也不一定。听到叶一鸣的请求,几乎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且随我来,差不多你带来的那位姑娘也该醒了。”
叶一鸣感激地跟泉先道了谢。他忽然觉得这段经历说不定是自己的幸运,来到这里认识一个大妖怪,却没有想象中什么鲜血淋漓、痛不欲生,非得死磕半天就差剖心以明志什么惊天地的行动才能够感动天地,连顽石都被感动,最后与
什么大妖怪结成了一个好友。
叶一鸣没有跟泉先结成好友关系。
他们现在只是一个“某种程度可以相信”的陌生人。
泉先认为这不是一个坏人,叶一鸣认为这不是一个坏妖怪。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同时上了一辆巴士,坐在同一排相邻座位上,然后半路闲聊,你一句我一句唠嗑到下站。起身离开的时候还会回收道别,像个多年好友一样嘱咐对方路上小心,下车的时候注意间隙等等
。聊到深处的,还会充当起对方心理咨询师来,在对方离开车门那一刻,喊着那件事情不要担心按我说的不会有问题。
——这是成年人世界的礼仪。
很多人习惯对陌生人当做树洞敞开心扉说心理话,却常常对自己亲近的人有所保留。
但即便是如此,任谁看公车上的两个人是关系很好的亲友,他们却彼此不知道姓名,连联系方式都不会留下。
别看“下次再见”、“下次有机会的话xxxx”,都是他们不成文的暗号。谁都知道不会有下次,但是大家都很默契地、谁也不会去追究这句客套话的真假。
叶一鸣和泉先现在就是这种关系。因为足够陌生、足够有距离,所以能够说一些自己可能不会对别人说的事情。说完起身道别离开,你不阻止我我也不阻止你,并同时很默契地确定“我不会真正地主动帮助你你也不会真正地主动帮助我”,默
契地省去了不切实际的客套话。
萍水相逢、一面之交。
这样就是最好的。
叶一鸣也没有厚着脸皮跟泉先说,既然我们聊得这么开心,那能不能借我你的力量?而是提出了一个眼下泉先乐于应承的承诺,就是“送他们离开”。
这是对泉先的尊重。
也是对他自己的尊重。
泉先这样厉害的妖怪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想法,早就会在一开始的时候主动提出来。就像是轩辕奇明明输给了泉先,泉先也会主动送上十二玄元印一样。
如果他想掺和进来,他肯定会主动跟叶一鸣提出相应的建议。如果他不想掺和进来,叶一鸣再费尽口舌,也只会显得他这个人急功近利,鼠目寸光。泉先什么都没有说,那便是他现在的立场和态度。
有些人,他叶一鸣可以忽悠。有些人,他叶一鸣不能忽悠。
泉先属于后者。
于是叶一鸣也不废话,准备去喊上班妤出发,然后暗搓搓地出来。
没想到两个人刚从位子上起身,班妤便惊得回到床上躺着装睡。
装睡还觉得不太稳妥,容易被识破。于是自己吞了一瓶药,放好之后,再闭上眼睛。
药是毒药,混了点迷·药,不至于致死的地方,却能让人尝到痛苦的滋味。
泉先和叶一鸣进入侧室的时候看见班妤全身发紫,忽冷忽热,颤抖着呻吟。
“怎么会如此?”泉先上前把脉,疑惑渐深,“好端端怎么会中毒了?”
叶一鸣也上前查看情况。“你们刚才在不归境地的时候是不是被什么毒物袭击了?所以潜伏到现在才发作?”泉先略略思忖便道,“我去拿剧毒狼草的果实过来。剧毒狼草十分难栽培,不过还好此刻我精心种植几十年的剧毒狼草正到
果实成熟的季节——”
叶一鸣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泉先走到井口那边才想起来“剧毒狼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不是因为药性的熟悉,而是好像……好像他自己跟“剧毒狼草”这个植物发生过什么事情。
记忆如同奔腾的波浪,一浪一浪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回忆开始放走马灯,从进入到这里的一幕,一直回放到他们进入不归境地茅草屋的那一幕,然后走马灯在叶一鸣将院子里剧毒狼草盆栽丢进空间戒指的一幕。
[把东西放回去。]班妤那时候说道。
叶一鸣啧了一声,把盆栽放回去,然后顺手将整个植株都掐了下来,再次丢进了空间戒指里。
——!!!他回想起来了!他顺手牵羊了泉先的宝贝!!!
“泉先大人请稍等,此毒我可以解开!”
叶一鸣满头大汗,立刻伸出尔康手喊道。
“不碍事,今年结出的果子很多,只需粒颗便可保这个姑娘无忧了。”泉先一边说着一边跳了井。
重点是别说一粒了你整个植株都在我手上咳咳咳——
叶一鸣赶紧掰了一粒剧毒狼草的果实喂给班妤,班妤哇一声吐出一口大黑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被救回来的姑娘没有丁点儿感激,反而一抬头一看见叶一鸣,非常不悦道:
“你救我干什么?!”
“哇擦你这人,救你还得罪你了!”
“就是得罪我了!”班妤拉着叶一鸣走到另一口刻着符咒的井口,道,“你要走你自己走,我可不走!我特意让自己中毒倒在这里好留下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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