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如此痛,子衿却咬紧牙关,硬是一声没吭。
崇景在一旁看得青筋暴涨,他恨不能自己替她受,又希望她喊出来,或许喊出来,便能轻松许多。
可是,子衿一声未吭,那原本就苍白如纸的唇瓣,全是她自己咬的带血的牙印,像是对他的无情的控诉。
“赶紧拿个锦帕给王妃咬着,可别让她再伤着自己。”守着子衿脚边焦急的查看子衿状况的稳婆,对给子衿擦汗的稳婆说。
“不必了!”崇景淡淡言道,而后伸出自己的手臂,放在子衿嘴边,冷声说,“你不是恨我么,咬着我,有多恨,便咬多重。”
他要记住这痛,他给子衿的痛,子衿给他的痛,他全都要记住。
子衿疼得不能自已,狠狠一口便咬在崇景手臂上,可崇景却仿若未闻,他始终深情款款的看着子衿,细心的给她擦汗。
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几乎耗尽了子衿所有的力气,稳婆急忙对站在门口的杏儿说,“赶紧去沏一杯参茶来。”
杏儿得令,赶紧去厨房端赵倾颜早已准备妥当的参茶,喝了参茶之后,子衿的又恢复了一些精神,她松开口,牙齿唇边全是血渍。
而崇景的手上,被子衿咬伤的地方,深可见骨。
这样严重的伤,他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温柔的替子衿擦拭额间的冷汗,柔声说,“慕子衿,你要加油!”
“林公子,你放我母亲离开,好不好!”子衿的眼里,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她求不得所有人,但是至少可以让母亲离开。
子衿这声林公子,仿佛让他们都回到从前,那时候子衿还不知林修竹是崇景,她总是温柔的叫他林公子,会给他做好吃的。
那时候,她从来不会恨他。
这一声林公子,对崇景竟如此管用,让他原本坚如磐石的心,瞬间绕指柔。“好,我放她出宫去,你好好生,生完我允许你每日都去看他。”按理说,被过继的世子,从被养到东宫去之后,生母便不能再去看,可是崇景却允许她日日去探望,这若是对一般人家而言,已经是天大的
恩惠。
得到崇景的允诺,子衿乘机说,“那你放我母亲走,让杏儿陪着她,现在就走!”
如此一来,子衿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皇宫之中,如此一来,即便是死,她也能死得安心一些。
这对崇景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子衿生死难料,他又如何舍得拒绝?
“杏儿进来,这是本宫的令牌,你与赵倾颜快速离去。”崇景将令牌丢在杏儿脚边,再也没看杏儿一眼。
“不,奴婢要陪着王妃,奴婢不走!”杏儿知道,子衿想将所有她在意的人都弄走,便是存着必死之心的,她不愿子衿死,更不愿子衿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
“带着母亲离开,快走!”子衿看向杏儿,眼里有凌厉的指责,她就怕杏儿不走,她们若是不走,最后一定会误了她的大事。
杏儿心里一凛,低着头抓着地上的令牌就跑。
“现在,你可以放手一搏了,对么?”崇景用深情而又忧伤的眼神看着子衿。
子衿点头,“现在,我再也不怕你伤害母亲了,崇景,这件事情,我谢谢你!”
崇景别过头去,恨声说,“我不要你谢,你这疯女人,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只想着别人。”
杏儿抓着令牌,便跑到赵倾颜房间门口,看管赵倾颜的太监将她拦了下来,“太子殿下有令,谁也不许靠近这位夫人。”
“我有太子殿下的令牌,是他让我带赵姑姑走的!”杏儿将令牌拿出来,那两个太监便双膝跪地,唱喏道,“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姑娘请。”
杏儿推开门,却见赵倾颜软软的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是绝望到了极致。
“赵姑姑,王妃求得太子殿下令牌,让我们先离开,她怕太子殿下反悔,让我们快些离开,我们走吧!”
听到杏儿的声音,赵倾颜忽然激动的抓着她的胳膊问,“子衿呢,子衿怎么样了,我们不能走,我们走了,子衿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可是王妃说了,必须走,我们现在留在这里完全没用,您别忘了,王妃有所打算,到时候她一个人总比带着我们一群人容易脱身,走吧!”
杏儿很着急,可是她还是压着声音跟赵倾颜解释了一番。
经过她一番解释,赵倾颜总算是想起来,子衿原定的,就是八月十五之后便找机会离开皇宫,想通之后,赵倾颜便抹干眼泪站起来,匆忙收拾了几样要紧的东西,两人便离开了皇宫。
永和宫。
子衿已经生了一个多时辰,可是因为她体内的羊水与血都差不多流干了,反而不容易生,子衿忽然拉住稳婆的手说,“伸手进去,将孩子取出来,快!”
这……四个稳婆面面相觑,这个方法不是没有人用过,可是这痛,估计子衿怕是承受不住,若是她再次晕倒,而孩子又不能拿出来,那可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啊!
“快啊,他的动静越来越小了,动手!”子衿拼尽全力大吼,“你们放心,我用银针护着,不会晕倒,赶紧,再晚这孩子就真没了。”
稳婆不敢行动,只好看崇景,崇景沉声问,“可行么?”
“太子殿下,可行是可行,可是这很是伤母体……”
“不必,接着生!”听到伤母体,崇景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子衿的提议。
子衿拉崇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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