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百香园大门才开,严夫人那位贴身妈妈就已经赶了过来,见着彦莹满脸的笑:“肖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彦莹朝后院瞟了一眼,简亦非正在练剑,她压低声音道:“妈妈你先去普济寺山门等我们,昨晚他说要与我一道骑马过去。”
那妈妈有几分失望:“那……我先去,肖姑娘,你可不能不来啊。”
彦莹点了点头:“我说话算话,妈妈且去山门等我们,到时候你装成一个进香的,过来跟我答话便是。”
“好,就这般说定了。”那妈妈应了一声,飞快的走了出去。
那妈妈这边刚刚走,简亦非便从里边走了出来,朝着彦莹笑了笑:“三花!”
彦莹有几分心惊肉跳,难道她刚刚和那妈妈说话被简亦非看见了?她一双手抓住了衣裳角儿,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亦非,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刚练完剑,出来看看你。”简亦非走近彦莹身边,低声道:“我方才忽然就想见你,好想马上见到你,心里总有一种悬着的感觉,好想一闭眼,你就不会在我身边了一般。走出来看到你,我这才放心。”
彦莹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简亦非见着她忽然落泪,十分惊慌,一把将她拉住:“三花,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谁叫你说这样的话,听着真伤心!”彦莹呜呜咽咽起来,虽然极力想克制自己不要流泪,可那眼泪珠子就是这样落了下来。简亦非说的这几句话实在太煽情了,就好像戳中了她的泪点一般,让素来坚强的她也忽然落泪了。
“三花,我错了,我说错了。”简亦非好一阵慌乱,抬起手来拿衣袖给彦莹插眼泪,自己也真是不会说话,一大早就说些这样的东西,莫怪三花会难过。他低声道:“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彦莹的心一片酸酸涩涩,以后,他们还会有以后吗?她含着泪笑了笑:“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说,要说也是我来说。”这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就像杜鹃啼血,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碎裂的声音。
两人站在那里说了好一阵子话,彦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下来,她从简亦非的怀中抬起头来,眼睛一转,就看到了那些忙着搬货的伙计从身边走过,他们的眼睛还偷偷的在往自己身上看,赶忙将简亦非推开了些:“你先去卫所,将今日要做的事情布置下去,别耽误了大事。”
站在门口望着简亦非的坐骑慢慢远去,彦莹心中无限怅惘,前世学过两句诗“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那时候一点也不能体会离别的情绪,现在却是真正的摆在自己眼睛,一点也没有可以回避的余地。
辰时左右,彦莹与简亦非一道出发了,两人共骑了一匹马,披着霞光朝西山奔了过去。彦莹坐在前边,一双手拉着缰绳,她能感觉到后边简亦非温暖的鼻息,一点点的撩拨着她那脆弱的心弦。
来大周一年多,她从来没有落过泪,可今日她的心却脆弱到时时刻刻都想流泪的地步。她不敢回头,唯恐简亦非见到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只能闭着眼睛将风将脸颊上的泪吹干。
此时虽然已经是春末夏初,可道路两旁依旧有不少的花朵在盛放,特别是那野蔷薇,爬满了山坡,缠在树上,就如瀑布般落了下来,山风微微吹拂,山道上翠微苍苍,那抹绿色不住此起彼伏。彦莹没有赏花的心思,两眼望了过去,只觉得一片愁云惨雾,见不到半点亮色。
“三花,你瞧,那边的景色真好看!”简亦非指了指山谷里,一线清亮的山泉从山上流了下来,就如玉带挂在翡翠之间,溪水溅落无数的碎玉乱琼,点点晶莹。
彦莹茫然的看了那边一眼,点了点头:“可不是?”她的眼睛瞄了瞄,就见半山腰上有几处明黄色的飞檐,从绿树重重里透出来,阳光照在琉璃瓦上,闪闪的发着光亮。那就是普济寺吧?严夫人的贴身妈妈就在那里等着自己,彦莹一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三花,怎么了?”简亦非兴高采烈只得到淡淡的回应,他有些奇怪:“你在看哪里?”
彦莹伸手指了指那处飞檐:“那里可是寺庙?”
简亦非点了点头:“是,那边是普济寺,很著名的,咱们过去瞧瞧,顺便拜拜菩萨?”
自己还在想着怎么提出这建议来,他倒是先说了出来,彦莹凄然一笑:“好,咱们去普济寺瞧瞧,我去抽支签子看看,运气好不好。”
两人骑马到了普济寺山门,有小沙弥拦住了他们:“两位施主,请将马牵去那边。”
简亦非让彦莹到山门等着,自己跟了小沙弥到那边去将马送到马棚里头去,出来的时候就见彦莹与一个婆子站在一处交谈,似乎很是融洽。
“三花!”简亦非快步走到彦莹面前,看了一眼那个婆子:“这位大婶是谁?”
彦莹笑了笑:“这位大婶是我百香园的主顾,今日她是来给她生病的儿子许愿的,听说那慈心大师算命十分准,她还想请慈心大师给她儿子算个命。”
“慈心大师?”简亦非听了点头:“我知道,他名声实在大,就连皇后娘娘都找他算过命数呢,大家都说他算得很准,根本不会有半分差错。”
“真有这样神?”彦莹装出一脸向往的神色:“那咱们赶紧让他去给算算。”
“算什么?”简亦非有几分奇怪:“咱们的八字不是已经合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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