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然被龙枭亲自送进电梯。
不管怎么说，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的父女关系，无非是这次没有得逞，谁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后招。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见面还是能避免就避免。
大概是都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心情多少都有些沉重。
电梯门快要关上之前，苏锦然对上龙枭深沉的视线，忽地想起什么，立刻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朗声告诉他，“对了，我的本名叫童锦，应该是我妈妈帮我起的。”
龙枭眸光发亮。
童锦……童锦……
可真好听！
见他心情好转，苏锦然又趁着电梯门还没关上，笑眯眯地补了一句，“圣诞快乐！”
龙枭又是一怔。
原来今天还是圣诞节……
最爱的妻女不在身边，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过过节了。
不过，今年的圣诞节很好。
龙枭笑了笑，转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正好碰到匆匆赶回来的老康，主观忽视了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心情不错地下令，“给所有员工准备礼物。”
“礼物？”老康脚步一顿，又连忙跟上去，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礼物啊，先生？”
“圣诞节礼物。”
龙枭说完，砰的一声关了房门，压根没给他进门的机会。
这是让他即刻行动的意思。
差点撞到门板上的老康，一脸懵逼。
本以为闹出这么一场，先生至少也是阴云密布的状态，没想到，看起来晴空碧日，天气大好？
讲真，多少年都没见过先生这么开心的样子了。
老康也高兴，不过高兴了没一分钟就郁闷了。
先生刚才说给所有员工准备圣诞礼物，这个“所有”是什么范围？
恋歌会所？还是暗夜组织？
就在他拿不准主意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是转账信息。
看到短信上那串数不清的零，他不禁挑了挑眉头。
好像知道先生说的“所有”是什么范围了。
当天下午，凡是龙枭控股的集团，不管是恋歌会所，还是暗夜组织，亦或者是今年才入手的永恒玫瑰，甚至各种边边角角的公司企业，有一个算一个，所有在职员工都收到了幕后大老板的圣诞礼物。
尽管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连幕后大老板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
最高指挥官府邸。
眼看窗外纷纷扬扬地又飘起了雪花，金雀神色越来越冷。
夫人不到八点半就出去了，眼看现在快要十二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见她频繁地往窗外看，神色间隐隐透出担忧，始终躺在床上的莉莉丝不由得轻声一笑。
“金雀医生，你在担心苏吗？”
金雀懒懒地瞥过来一抹视线，脸色不好，却也没搭理她。
莉莉丝径直自说自话，“也是，外面雪势这么大，很容易出意外的。你不去接她吗？”
听了这话，金雀表情倏地冷了下来，“你口口声声说是夫人的朋友，这就是你身为朋友该说的话吗？”
“是啊，怎么不是了？”莉莉丝挑眉，故意气金雀，“就因为是朋友，才担心她，让你去接她啊，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苏锦然的声音。
“既然是我的朋友，应该还记得我的车技才对。不过是下一场雪而已，还能出什么意外？”
莉莉丝挑衅的眼神瞬间凛然，她和金雀同时朝门口看去，只见苏锦然款步走进来，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的，除了微微肿起的眼睛，没法掩饰地暴露了她刚刚哭过的事实。
看到夫人平安归来，金雀暗中松了口气的同时，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径直朝苏锦然跑去。
莉莉丝却保持坐在床上的姿势没动。
跟金雀彼此沉默的时间里，她已经想明白了。
肯定是苏锦然自己察觉到了窃听器的存在，令她讶异的是，苏锦然在发现窃听器之后，竟然没有冲动地过来质问她，也没有直接销毁，居然还想反过来利用窃听器破坏他们的计划……
在她的印象中，苏锦然并不是这么有城府的人才对。
就因为看中这一点，她才主动跟温恒奇提议，想要借由老朋友的身份来接近苏锦然，以此实现温恒奇的目标。
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此时，她看苏锦然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而事实上，苏锦然看她的眼神，也是同样的复杂。
怀疑归怀疑，没得到证实之前，她们还是朋友。
可怀疑一旦成了真，她们就从朋友变成了敌人。
不管莉莉丝是不是被温恒奇当成了棋子，至少从窃听器这件事看来，她不是无知者，不能算是无罪。
面对曾经是朋友，如今是敌人的人，该用什么态度呢？
苏锦然丝毫不掩饰内心的矛盾，眼底的情绪除了肃杀冷意，还有隐隐的痛惜。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安静片刻之后，苏锦然并没有开门见山地质问莉莉丝，反而看向身边的金雀，淡声问道，“顾家那边没事吧？”
完全处于高级警戒状态的金雀，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了足足半分钟，才神色难看地说道，“没什么，八成是少爷脾气犯了，我看了看，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说感冒发烧都是轻的，她到那一看，人家大少爷左拥右抱的，看起来一点不像有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