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用的,这是个以毒攻毒的方子。
用同样是剧毒的草药调制药引子,刺激把他体内的各大经脉里的毒都逼出来。
两种都是烈性的剧毒在体内冲撞,当然凶险,其实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最后能否圆满,是要靠运气的。
严锦宁眼巴巴的看着他。
夜染看着女儿眼中的恐慌和绝望,自是不会把这些话告诉她的。
他抬手将她耳边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淡声安慰:“他不会有事的!只是这拔毒的过程会很痛苦,你看你只看这一次就受不了了……我不能让你在这里呆下去!听话,跟父亲先出去,我们就在隔壁!”
他轻声的诱哄,说着就试着去拉严锦宁的手,把她往外领。
严锦宁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判断他这话的可信度。
可是夜染这样的人,一生浮沉,经历的太多,哪怕是作为至亲之人,他所伪装出来的情绪就连严锦宁也难辨真伪。
于是她就只是一步三回头的被他带了出去,等到跨出门槛,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严锦宁突然打了个寒战,情绪和眼泪就又都跟着瞬间失控。
“父亲!”她突然屈膝跪在了夜染面前,乞求道:“父亲你不能骗我,你跟我保证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对不对?我不想和父亲一样,用后半生来守着一段刻骨的回忆生活!父亲!父亲!”
她一声一声的喊父亲,是将夜染看做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哭得撕心裂肺。“别慌!别慌!丫头别慌!”夜染还能说什么?她每喊一声,他的心里就也被撕扯得生疼,一个是他视如己出的义子,一个是他亏欠良多,才刚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现在一个命悬一线,一个生不如死。可
越是在这个时候,他就越是不能失去冷静,他弯身下去,抱着女儿的脑袋依靠在自己的怀里,不断的轻声暗卫:“这不是蛊!是毒!只是毒!”
他哄了半天,才半劝半拖的把严锦宁带走了。
*
东陵建平二十四年,睿王反,于帝都起事,挟天子以令诸侯,强占宫城,暗害皇嫡子昭王殿下。
昭王逃至北疆军营,联合大将军梁旭,以清君侧为名,率十万铁骑回京救驾,因是人心所向,一路所向披靡,历时三月,直取帝京皇都,睿王伏诛。
同年十月,南月夜帝夜倾华因患急症暴毙,老国主夜染立传位诏书,公主夜倾珺登临帝君之位,为南月女皇。
东陵建平二十四年末,皇七子昭王司徒渊登基为帝,改年号元延。
次年三月,元延帝备万金好礼,亲往南月宁城,求娶女皇为妻。
两国达成盟约,结百年之好,帝以东陵江山为聘,五月率满朝重臣迁都宁城,六月初六,视为良辰吉日,帝与女皇大婚,两国政权合二为一,改国号大荣,此后江山一统,天下安宁。
一场盛世大婚,于宁城皇宫举行。
十里红妆,殿宇辉煌。
大婚的仪式在晚上盛大举行,漫天的烟花渲染了宁城最美的夜,喜宴的酒席从宫里一直摆到宫外,十里长街,普天同庆。
严锦宁坐于寝殿的喜床之上,垂眸看着眼前一片大红的喜色,微微将双手握紧。
这几个月,生死离别的滋味她都尝遍了,甚至曾经一度以为,黄粱一梦,一切都要在那场宫变中结束了。
等待司徒渊醒来的那几天,远飞“度日如年”四个字所能诠释,她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般,曾经以为前世经历的那些已经是最严酷的折磨,直到那时候,他命悬一线时才明白——
不是!那些都不算什么!和失去他相比,在这人世间她曾经历过的任何事都不算痛苦,也终于,从那时候开始可以完全释怀过去,不再被那段噩梦纠缠了。
此时此刻,眼前的一切都红得刺目,没好到一度让她微微的恍惚,正在失神,便有一双宽厚的大掌将她交握的双手握在了掌中。
司徒渊弯身坐在她身旁,轻声的问她:“在想什么?我进来了你都没听见!”
严锦宁盯着他的手,然后一点一点缓缓的抬眸看向他的脸。
那一瞬间,前一刻还忐忑乱飞的心思就奇迹般顷刻间都落回了实处。
她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如释重负的轻声感喟:“等你的时间太漫长,有点无聊!”
司徒渊听出了她的一语双关,眉心微微的皱了下。
他暂且拉下她的手,看着她那张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美丽脸庞,有些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宁儿,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不放心,你知道吗?”
严锦宁知道他指的什么,默然的垂头不语。司徒渊就强行抬起她的下巴,拧眉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我知道上回那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那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安全和准备了。以后你不要再那么任性了,你知不知道那些天里父亲有多担
心你?在我之前,首先你还是他的女儿,你有责任……”
诚然,严锦宁并不觉得他不计生死的救她维护她,这有什么不对,可是……
“不!”她扬起头,用一种坚定且认真的神情注视着他的眼睛,打断他的话:“我的心里和我的生命里都没用责任,我只有你!”
虽然她一直都对他坦诚,也不掩饰她喜欢他的那份感情,可是这般执着又热烈的表白,还是让司徒渊心里极大地震撼。
他醒来之后,严锦宁什么也没说,但夜染却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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