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街上还有小股死忠于司徒铭的军队在和平叛的军队殊死搏杀,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严锦宁也无暇他顾,带着人直奔睿王府。
司徒渊来时就有所准备,他赶着进宫的时候已经派人围住了睿王府,前面应该是府里侍卫联合起来意图突围,被外面的人堵住,这会儿争端已经结束,他王府门前的巷子里却有满地的尸体。
严锦宁过去的时候,睿王妃杨莹莹已经被趁乱想要偷她首饰逃走的贴身丫头在争执中误杀刺死了,整个府邸里人心惶惶。
严锦宁让人把所有门客都拉出开拷问,但是一个时辰下来,死伤无数,最终果然不出所料的一无所获。
“公主!”闫宁见她行尸走肉一般的模样,本来也是心急如焚,这时候张了张嘴,却不好说什么了。
严锦宁抬起头,看看烈日当空的天色——
明明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她却总觉得天光黯淡,了无生机。
“来时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片刻之后,就在闫宁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劝她的时候,她却是突然狠狠的闭了下眼,苦笑道:“走吧!不浪费时间了,回去吧!”
言罢,仍是面无表情,游魂一般一步步的往院子外面走。
回去的路上,战乱基本已经被平定,路上都是京兆府衙门的人和自发出来帮忙的百姓在忙着清理尸体,打扫街道。
到处一片萧条,有些地方房屋被烧毁,有些地方地面上全被红色的血水染红了。
这种惨烈,严锦宁看在眼里,却总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梦境当中一样的不真实。
这重来一次的人生,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所为的,所求的,也不过就只是一个他……
难道兜兜转转走到最后,却依然还是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结局吗?
如果早知道她努力了这么久,最后这生存的权利须要拿他的命来换,那么她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倒回去,让所有的一切都停在当初那最不堪的一幕上。
死就死了吧!其实如果知道他还好,她也没什么不甘心的,总好过现在,让他为了她,落得一个这般惨烈的结局。
她靠在马车上,也不想哭,只是觉得疲惫。
一行人回了宫,宫里经过一场动乱,也是被损坏了许多宫殿和器物,侍卫和宫人们都在忙着整顿。
严锦宁无精打采的在后殿门口下了车,一抬头,前面的殿门应声而开,夜染一样神情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
严锦宁愣了一下,随后瞬间热泪盈眶。
“父亲!”她提了裙子跑过去,像是积压了多日的所有委屈和感情都找到了依靠,扑过去,抱着夜染放声大哭。
夜染也没想到她正在外面,被她一下子撞进怀里,不免愣了一下,然后也抬手揽住了她,去拍她的背。
台阶下,穆野提这个药箱快跑过来。
“主上!”他叫了一声。
严锦宁瞧见他手里的药箱,忙不迭松开夜染,擦了把眼泪。
夜染和她相认的时间并不长,可他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坚强独立,在有些时候甚至是有些冷漠薄凉的,这也不过是他第二次看她哭,无助得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身后摸摸女儿的脸,叹了口气,就又转身进了内殿。
严锦宁连忙跟进去。
夜染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就也没赶她。
他走进去,扭头吩咐阿篱:“去倒半碗温水来!”
“是!”阿篱应诺赶紧去寻水。
夜染则是弯身去把司徒渊身上封住穴道的金针一一拔除。
“老国主——”秦太医在边上,心惊胆战。
夜染却抬了抬手,没叫他继续说下去。
穆野打开药箱,阿篱也端着温水从外面进来了。
夜染于是坐在了榻上,穆野会意,上前帮着把司徒渊扶起来,靠在他身上。
“主上!温水!”阿篱恭敬的把瓷碗送上。
夜染没接,而是先伸手从药箱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将那里面的墨绿色的液体滴了七八滴到碗里,道:“摇匀了!”
阿篱照做之后,他就接过碗,给穆野使了个眼色:“掰开他的嘴巴!”
穆野上前,掐着司徒渊的下巴将他的嘴巴强行掰开,夜染就好不温柔的把大半碗水全给他灌了下去。
司徒渊本来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他也没再把他放下,就让对方靠在他身上。
约莫过了有小半盏茶的工夫,司徒渊开始隐约的皱眉。
“父亲!”严锦宁一慌,可是因为夜染一直都是神情凝重的没说话,她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好现象,只紧张的下意识要上前,却被夜染喝止:“站着别添乱!”
严锦宁就只能忍住,咬着嘴唇站在他身后,只是眼睛片刻不敢擅自离开的盯着司徒渊的脸,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的变化。
司徒渊起初只是若有似无的皱眉,后来慢慢地没心就拧成了疙瘩,越皱越紧,额头也开始冒汗,样子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夜染拔掉了他身上所有的银针,这时候毒素必定已经入侵到了全身的脉络,秦太医在边上干着急,也不敢做声。
又过了不多时,司徒渊突然呻吟一声,紧跟着下一刻就从夜染怀里挣脱出来,扑到睡榻边上,抓着塌边连着呕了两大口黑血。
他人其实没有真的醒,方才被毒血刺激着,吐完之后就又完全没了动静,就趴在那里没了反应。“子渊!”严锦宁呢喃一声,想要过去扶他,夜染站起身,一把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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