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紧皱着眉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外面两个护卫就拖了个鼻青脸肿的布衣汉子进来。
老夫人还在发愣,萧廷玉就又拱手说道:“我是个外人,本来不该逾矩,过问老夫人您府上的家事的,可是之前在街上刚好遇到。老夫人,说句不该说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家贼难防吧,您府上的这个奴才当街抢了二小姐手里的东西,还让二小姐被冲撞受了不小的惊吓。”
“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的脑子里一时没能拐过弯来。
玲珑早就愤愤不平,提了裙子上前,直挺挺的跪在了老夫人面前,面上表情几乎可以称之为悲壮的说道:“老夫人,就是这个人当街抢了您在坤宝轩定的观音像,奴婢带着侍卫一路追他到了巷子里的,后来郡王爷刚好路过才把人给拿下的。”
老夫人震了一震,脸上立刻显出怒容来。
然则还不等她发作,萧廷玉已经十分体恤的再开口,“按理说人赃并获,这样的人是该直接将他送官查办的,不过么——”
言下之意,他这是看着严府的面子。
老夫人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了来龙去脉。
她虽不认得这人,但这么多人当场指证,那就绝对假不了了。
“简直——简直——”老夫人一下子就暴怒起来,指着那人,浑身发抖,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咱们府里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奴才来?”最后,她一巴掌把手里佛珠拍在了桌子上,指着外面大声道:“来人——”
老夫人这一发怒,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那人头皮发麻,一时间却犹豫着没有开口求饶。
“祖母您当心气坏了身子,为了一个奴才,不值得的。”严锦宁道,赶紧上前给她抚着胸口顺气,“母亲管家极严,怎么想咱们府上也不该会有这样不知事的奴才的,许是有什么误会呢,祖母您先别生气。”
“都人赃并获了,还有什么说的?”老夫人怒道。
居然连她的东西都敢动?这奴才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老夫人年轻时候就是个脾气火爆的,气头上更是完全控制不住,她左右看了眼,突然骂道:“冯氏呢?宁儿险些遭了秧她不管,她自己又管教出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来,这个时候她还躲清闲?”
她还不知道观音像被毁的事,但只冲着严锦宁遇到了意外,这一点就是她不能忍的。
“今天左都御史的夫人宴客,夫人过去了。”子兰说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夫人——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老夫人就又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那人,冷笑频频道:“真是个好奴才!来人,先拖拖出去,打完二十个板子再说话。”
护卫拽起他来就要往外拖。
那人慌了,大声告饶:“老夫人饶命,老夫人开恩呐!”
老夫人的面色不动如山,哪里是会心软的。
那人被拖下去,很快的,院子里就传来板子声和那人鬼哭狼嚎的告饶声。
严锦宁伺候老夫人喝了口茶,老夫人顺过一口气来,这才有些歉意的对萧廷玉道:“我府上的奴才管教不当,让郡王爷见笑了,也给你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而已,只是委屈二小姐跟着受了惊吓。”萧廷玉道,态度礼让温和的微微一笑。
严锦宁微垂了眼睛,只当是谨守本分的不去看他。
老夫人和萧廷玉互相寒暄了两句,就听到外面冯氏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倒是动起板子来了?宁儿呢?门房的婆子说她来了这里。”
“夫人回来了。”另一个丫头子玉的声音,急急地引着冯氏往里走,“二小姐在里面陪着老夫人呢!”
有人打了门帘,冯氏行色匆匆的走进来。
“母亲!”她只象征性的给老夫人屈膝一福,然后便紧张的一把握住严锦宁的手,上下打量道:“快让我看看,怎么周管事过去跟我说你出事了。”
“让母亲为我担心了,女儿不孝。”严锦宁面色略显委屈,露出勉强的一个笑容。
冯氏见她无恙,再看老夫人黑着脸,面色不善盯着自己,不由的心神一凛,暂且松开严锦宁的手走过去,“母亲,这到底是——”
话音未落,外面护卫们打完了板子,就又将那人拖死狗一样的拖进来,仍在了地上。
二十个板子的分量不轻,纵然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也皮开肉绽,气息微弱了。
老夫人冷着脸看过去,“你调教出来的好奴才,当街惊吓了宁丫头不说,还想夺我的观音像?”
冯氏始料未及,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她霍的扭头看过去,目光凌厉。
那人已经挨了打,就干脆硬着头皮扛了,只涕泪横流的哭诉道:“是小的见财起意,一时拿错了主意,求夫人网开一面,小的知错了。”
说着,就挣扎着爬起来磕头。
“这件事,到底是不体面的。”冯氏沉吟了一声,试探着看向老夫人,“母亲,这人我没管束好,是我不周到,不过还是不要送官了,就私底下——”
外面现在正在风言风语的传着严锦华的fēng_liú韵事,如果再闹个家贼事件,他们永毅侯府就更要沦为笑柄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也算默认。
严锦宁没说话,只是垂眸不语。
她不说话的时候,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安静,就那么站着,也有一种雨后新荷般婷婷动人的气韵风采。
她越是不道委屈,萧廷玉反而越是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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