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在南茗的眼前轻轻的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养心殿的长柜之处。
南茗悄然的抬起眸子,望着那正缓慢渡着步子的人,心下涌生了些许的诧异,可是他终是什么都没有言说。
唐天戈于长柜之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物。那是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盒子,唐天戈垂眸望着那物件,心下亦是涌生而出了甚多的感慨。
最终,他还是将那小盒子拿在了手中,又朝着南茗所在之向缓缓的走了回来。
落了坐之后,唐天戈便将这个极为精致的小盒子轻轻的推至了南茗的眼前。
南茗看着这个小物件,微微的蹙起了双眉。这盒子,他自是没有见过的。只是可以凭借着那盒子上画着的龙纹判断出来,这是天子之物。
南茗心下着实不解,便轻声的开了口询问道身侧的唐天戈:“皇兄,这是何物?”
唐天戈却是未经思索,极为迅速的便回应了南茗的,语气也是出人预料的淡泊:“你的东西。”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确是让南茗的心中更加疑惑了。
见唐天戈并不再开口言说,南茗心下踌躇了片刻,终是再度开了口:“皇兄……”
“你想知道是什么,便自己打开看看。”唐天戈依旧垂着眸,谁人都不知,做出如此决定,他说服了自己多久。
南茗听闻唐天戈的话,亦是几分犹豫,终是小心翼翼的叩开了那盒子上的金锁。
入了南茗之目的,是一个小小的纸笺。那染了墨的宣纸已经因为老旧而泛黄,可是不知道为何,南茗的心下竟然涌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熟悉与陌生纠葛,让他下意识的便伸出了手,触碰到了那小小的纸笺。
南茗把纸笺拿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摊开,下一秒便着实的陷入了呆愣之中,再也无法从纸笺上移开眼睛了。
——那纸笺上写着的,是一首诗赋。
是一句,南茗再熟悉不过的诗赋——七张机,行行都是连理枝,尺素忽传青鸟迟,黛山方解,摇红烛影,愿遂可双栖。
这本只是一句最为俗悦的情诗,不足以让人再流连。然而南茗又真真切切的是被这一纸笺所打动,瞳眸之中竟在一瞬间涌生了些许的泪珠。
因为……这书写纸笺的人,正是他自己。正是,六年前的那个自己。
当年,他与慕瑾定情之时,书写了那《九张机》的诗赋来逗慕瑾。而那《九张机》之中,慕瑾最为喜欢的便是这一句。
一生一世一双人,两两双栖。
这是他南茗给慕瑾的一个承诺,如今经过了多年的辗转、多年的漂泊,又重新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南茗再也无法控制着自己颤抖着双手,他将那纸笺捧至在手心处,如获珍宝一般对待。
唐天戈看着情绪波动的南茗,心下亦是一苦,可又终是没有在言说什么了。
“皇兄……”南茗颤颤巍巍的开口,声音故作镇定:“这纸笺,怎么会在你这里?”
听闻南茗的这一句询问,唐天戈却是稍稍的抿唇一笑了。他当然记得,获得这纸笺的那一天。
那是他潜入凌国王宫盗取地图之时的事,恰好途径于凌国王宫的一处,便见到正在被亲生姐妹刁难的慕瑾。
那个时候的唐天戈只是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觉得可怜,方才扔了石子,让她得以脱身。而这害慕瑾深陷于困境的纸笺,却机缘巧合的被他捡到。
那个时候的唐天戈,自然是无论如何都未曾想到,慕瑾竟然会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如此浓墨的一笔色彩。
只是……唐天戈想着这些陈年旧事,嘴角的笑意亦是悄然的隐了下去。他转眸望向了身侧还沉浸在思绪之中的南茗,神色亦是如同往常一般淡然。
只是,这些话,便不用再告诉南茗了。他与慕瑾的那些好也好、坏也好的回忆,便让他自己一个人记得。
因为这些往事,是要陪自己渡过将来几十年漫漫长的人生岁月的。
如此想着,唐天戈便冲着南茗,简简单单的轻声开了口:“不过是阿瑾留下来的旧物。”
见南茗的神色蒙上了一丝哀伤的气息,唐天戈便再度开口解释道:“阿瑾于养心殿陪朕聊天之时,无意之间将这随身携带的纸笺落下了。朕一看,便知晓了是你的笔迹。”
南茗听闻唐天戈的解释,轻轻的抿了抿唇。他踌躇了片刻,终是缓而言之道:“谢谢皇兄……竟将此物保管的如此妥当。”
这纸笺,对现在一无所有的南茗,着实是太过重要了。
唐天戈凝望着身侧眉眼复杂的南茗,只是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朕已经替你保管了这么久了,现在也确实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南茗的心下有苦水缓缓流淌,他沉浸下了思绪,再度认真的冲着唐天戈言说:“臣弟谢过皇兄。” “你先莫要谢我。”唐天戈见不得南茗额这副样子,索性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话。他再度的转过双眸,不再看南茗的那一副伤怀面孔:“朕将这纸笺给你,只是为了将你的东西还给你,并不是让你留一个念
想。相反的,从这一刻开始,朕便不欠你二人什么了,亦是不会……再去应了你什么样的请求。”
“臣弟知道。”南茗的目光不离那纸笺,回应唐天戈的话却是极为的淡定而从容:“臣弟以后,不会再做任何有违礼节之时。亦是会尽量的……将她忘掉。”
担忧唐天戈再发怒,南茗终是没有低吟出慕瑾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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