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了拧门把手,发现这储物室的门锁似乎坏了,任我怎样转动,门锁都纹丝不动。
我有些懈气,靠在门边对外面喊了喊,奈何这储物室位置太偏,寻常鲜有人来此闲逛,更何况是守卫森严的军区,谁会在外面瞎溜达,恰好经过呢。
真是奇怪,这天气并无风,门怎就自己关上了?
我原本没往吓人的地方想,却忽闻身后传来异动,似有重物被拖在地上,发出沉沉的摩擦声。
我回身看去,那声音猛地就停住了。
这储物室并无窗户,门一关便是漆黑一片,只有门缝透进微弱的光线,却不足以穿透黑暗。
我蹙了蹙眉,朝黑暗望去,并无任何异常,只有一排排铁柜散乱堆放着各式杂物。
第五军区身处内陆,气候干燥,又值早秋时节,天干物燥易生火灾,所以杂物室内陈列的皆是铁柜,鲜有木制易燃品。
就在那时,我听到黑暗处传来“当、当、当”规律又清晰的清脆敲击,那是铁柜被某种东西击打发出的声音。
若说刚刚的摩擦声并未让我害怕,那么此刻这格外清晰的敲击,却一下一下敲到了我心里最敏感的神经。
我后退几步,靠到门边,那声音仿佛有生命一般,感受到我的恐惧,竟越敲越快。
我捂住手腕,见五帝钱并未显现,内心得到几分安慰,就算黑暗中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鬼物看样子也并无恶意。
却在那时,敲击声猛然靠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沿着我面前那排铁柜的边缘,由远及近,不断靠近着。
声音越来越近,黑暗中却依旧空空如也,什么都看不清。
我扬起袖中修罗,对准黑暗的空气正准备放箭,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难道被我吓住了?
忽然颈后一凉!
有什么东西在我脖后吹了一口冷气,那是死人才会有的温度。
“谁?”
我本能地回身。
却在那一瞬,嗅到一股强烈的血腥气。
下一秒,视线猛然对上一张满是鲜血的扭曲面孔。
那张血脸与我面对面站着,仅隔几厘米。
“啊!”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尖叫起来。
就在那一刻,储物室的门被猛地打开,阳光顿时倾泻进来,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我蹲在墙角,抬头望去,逆光下一道清冷身影,正站在门外默默看着我。
是蔡五黎。
“拿个绳子而已,需要这么久吗?”
她冷声说着,说罢径直走进储物室,翻了一通,从一堆杂物中取出一捆粗绳,又径直走了出去,连看都没看我。
我急忙起身跟上她的脚步,一溜烟离开了这可怕的小黑屋。
抬眸遮住耀眼的阳光,我朝天上的艳阳看去,只觉得重新走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暖暖的触感,仿佛驱散了刚刚黑暗中的惊悚一幕。
“你怎么会来这?”我小跑几步,跟上蔡五黎。
“你去太久了,教官让我来找你。”她看也没看我,步履匆匆地走在前面。
快到操场时,一直走在前面的蔡五黎忽然回头,对我沉声开口:“那储物室阴气很重,你最好别再去了。”
我一怔,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便轻轻点头,那可怕的储物室,我是决计不会再去。
下午一行人在射击场做实弹训练,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看台观摩,心中还对刚刚储物室经历的惊魂一幕余韵未消。
当郑诗瑶从我面前经过时,那高傲的女孩轻蔑地白了我一眼,小声说道:“真是个没用的废柴,连枪都不敢摸。”
我内心笑了笑,当作没听见一般,也不与她计较。
待到夕阳西下,射击训练总算完成,拔河也在大家累得半死的情况下,草草结束。
说来也怪,我方队伍女多男少,又有不少安易这样,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柔弱妹子,竟然轻松赢过对方一众彪形大汉,惹得我们队女生好一阵嘲笑。
结果,我在收拾绳子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看到绳子末端,印着一排清晰醒目的红色掌印,还是尚未干涸的血迹,仿佛刚被几个满手鲜血的人紧紧握过一般。
我吓得手一松,绳子脱手而落。
那沾血的一端,正是我们队握着的地方。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以弱胜强,并不是我们队真的很厉害,而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站在后面,帮我们握住了绳子。
我不由想起储物室内听到的一连串敲击,还有黑暗中对上的血脸,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别再想,这离奇诡异之事,我自然不敢对任何人讲,尤其在这军区基地,说出来会被当做封建迷信分子批评教育吧。
当晚饭毕,众人由教官安排,在操场上席地而坐,学唱军歌,准备在一个月后开始的篝火晚会上做合唱表演。
经历过下午的几次惊魂诡事,我有些萎靡不振,教官却说今天每个人都要学会这首歌,只要有一个人唱不好,大家都不能回去。
我这才坐直身体,正襟敛眉地认真唱起来,不敢拖大家后腿。
结果,也不知怎么搞的,我们班集体合唱演练了几遍,就是唱不好,不是有人突然大声跑调,就是有人突然笑场。而隔壁几个班早就练完解散,回宿舍休息去了。
彼时,夜幕降临,凉风习习,昏黄的地灯将每个人的脸掩映在阴影下。偌大的操场,只剩我们孤零零的二十几人,苦哈哈地继续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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